慈祥又专司姻缘的好神仙,徐书烟自认只是一个裁缝而已……嗯,一个活生生的要吃饭的、所以会为五斗米折腰的裁缝。 “按照套路,墨子线勾勒的‘线’应该会在你们轮回转世之前,就被孟婆灌的那碗汤和奈何桥下忘川水给洗刷干净……也就你们这些自己吃饱了没事干的性情中人,不肯喝孟婆的汤,奈何桥那边等三百年,再带着旧的‘线’轮回转世,继续上辈子孽缘。啧啧,害人害己。” 明知道身后的人压根没在听自己在说什么,徐书烟还是絮絮叨叨,从椅子上撑起来拿过旁边的拐杖,一瘸一拐地摸到了身后存放布料的柜子前……柜子前摸索了一会儿,像是碰到了什么机关,他捣鼓片刻,干脆扔了拐杖,整个人挂在那柜子上。 别看他一条腿无力搭着,人挂在柜子上却颇为灵活的样子—— 白初敛之前大喜大悲,真正像是死了又活的人……仿佛还挂着水雾的睫毛微微颤动这才回过神来,盯着徐书烟的背影想了想:“你的腿……” 徐书烟头也不回:“阴雨天有点疼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白初敛:“也不能总这样。” 徐书烟:“为什么不能?又不影响美观,咱俩往那一站冲我眨眼的小姑娘不比你的少。” “……”仿佛是见惯了这人的自我满意状态,白初敛停顿了下,不欲与他计较,“过阵子江南有个派系的司令会来古盐城,我听说那人留洋归来,见多识广,说不定有法子能——” 这会儿,徐书烟已经打开了柜子上的暗门,呛了一鼻子的灰,正金鸡独立状废九牛二虎之力试图将一个巨大的铜盆从后面拖出来……本就被灰尘呛得不爽,听见白初敛的声音,他干脆撒手回身:“你这是听见你儿子能活命了来味道了开始操心起别人家的事了是吧?” 语气挺不客气的。 白初敛微微蹙眉,倒是习惯了他这臭毛病一般:“别好心当做驴肝肺的。” “我就这样,挺好的。”徐书烟撇了一眼好友的眉眼,见他不再是半只脚跟着踏进阎王殿的模样,稍稍放下心来,便也硬了心肠指挥他,“还愣着做什么?把盆子搬出来啊!你真忍心我一个跛子……” “没见过你这么神气的跛子。” 白初敛轻描淡写地把徐书烟的话强塞回去,却还是动身上前,将那个被徐书烟拖拽到一半的铜盆轻而易举地端起来,放在了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那是一口更像是“鼎”的一口青铜大盆。 器具像是有了些年代,却因为被细心保存所以得以完整地保留了所有精致细节——只待徐书烟弯腰漫不经心似的吹了下上面落的灰,白初敛便看见了那青铜盆上描绘着的浮雕……大约是十八层地狱的内容,而在青铜盆的正面,用古字体书写八字:前世缘孽,不如忘却。 这般神神叨叨,白初敛却仿佛控制不住一般忍不住想要弯腰去看那盆子里的内容。这时却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拦住,他挑眉看向徐书烟,似催促又似急躁。 徐书烟却笑得轻松:“这玩意真的能看见人前世的——当年点龙笔后人从狐狸精手上抢回来的,听说就因为不小心伸头看了一眼,他还和当时的情人闹了不小的矛盾,引得天地共振,差点生灵涂炭……后来从前世记忆里出来之后,他情人恼羞成怒,第一时间就想砸了这宝贝。” 白初敛看着徐书烟,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把他说的话当故事听。 徐书烟收了笑容,摸了摸鼻尖讪讪道:“介绍一下来历,要不是点龙笔后人见自己情人太霸道,什么玩意都想砸,这宝贝也到不了我墨子线后人手上,得以保存至今。” 白初敛显然不关心这个,这会儿明知道眼皮子底下这东西是价值连城的古物,够他手底下的兵发军饷吃个十年都饿不死,他却懒得多纠结一秒—— 他自有比钱更宝贵的东西。 “怎么玩?”白初敛嗓子微微低沉嘶哑。 “想好了?”徐书烟问。 “别浪费时间,我儿子尸体都长毛了。”白大帅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