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声后电话很快被接通。 “怎么了,小谌。”听到这头沉默,医生反应过来,“你病情加重了?” 谌译舟靠坐在床头,看向身上的睡衣。 一夜没换,水迹已经洇干了,但潮密的水汽连带香味似乎已经渗进了他身体。 “嗅觉、味觉、还是视觉?还是都?” “你最近行程排得紧吗?有没有接触刺激性食物,或者情绪波动较大?” 谌译舟抿了一口白开水,缓缓吞咽,“甜的。” “啊?所以是味觉加重了?” “不是。”谌译舟放下水杯,迟疑了半晌才道,“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并且能清楚看到他身上的气味。” 他碎发低垂,手里把玩着一枚蓝牙耳机,回忆昨天的情形,“他靠近时我感到极度口渴,会有心悸感伴随体温上升。” “还有其他症状么。” 谌译舟皱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起来,“乏力,但会忍不住靠近气味的源头。闻到他身上气味的同时,食欲放大,无味的食物进入口腔会发甜。” “味道?啥样的?” “蜜桃、鲜奶。” “听上去像是你会喜欢的味道。” “什么意思?” 对面突然没声,谌译舟握紧手机,“医生,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的女的?” “男。” “郑医生?” 医生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就想问一句。那个、呃老谌总知道你,你是同性恋吗?我没别的意思,你最后一句是明显的联觉症症状,目前凭口述,听上去没有加重。如果你表示怀疑,也可以来我的诊室自测,但是……嗯,靠近就口渴,是因为你比较迷恋他的味道。懂了吧?当然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所以小谌,你同性恋的事需要我帮你保密吗?” 谌译舟:“……” * 温柚上午还是早早来了公司。 大清早舞室没人,舒辛妮也不在,她熟门熟路地开了音响,又把手机架在旁边,回忆着重新练习上次排练的几个part。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她的呼吸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跳得满头是汗,温柚坐下拆了包湿纸巾,敷在额头,对着头顶的空调仰倒下去。 冷风扫过,瞬间吹走了她身上的燥热。 好舒服。 温柚惬意地睁开眼,一张脸正倒悬在她头顶,长眸微眯正打量她。 “!” 温柚立刻坐起来,回过头去,“你怎么也来了?!” “嗤。”晏濯扯唇哼笑,扔下斜挎包,“公司的练舞室,我怎么不能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柚嘟囔着拍拍裤子站起来。 她瞥了眼晏濯,对方大大咧咧,她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只是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眼下青黑的一片。 出于礼貌性的,温柚问道:“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 晏濯扫来一眼。 或许是他那一眼有点凶,女孩立刻噤声,小步挪到旁边坐下了,跟他保持着快叁米的距离。 “昨夜你房间很吵”这句话到嘴边,被晏濯硬生生咽下去。 他按了按眉心,只道:“昨晚失眠,没休息好。” “哦。”她也就随口问问。 温柚休息得差不多了,准备重新站起来,正要绕去右边,手腕却被人拽住。 她被晏濯扯回他跟前。 晏濯表情不耐,指了下旁边的背包,“你吃早餐没,我包里有,一份多出来的。” 见温柚表情怔愣,他顿了下,眼神飘忽地解释,“早上买咖啡,店里硬塞的蛋糕,说是免费新品。” “没有吃。”温柚看了看门外,面露难色,“但是……” 晏濯拧眉,“但是什么?你不吃蛋糕?” 就在温柚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时,门外助理恰好敲门进来。 “宥哥,你的外卖到了。” 温柚如蒙大赦,冲过去接下,“谢谢!” 她拎起袋子朝晏濯歉意地笑笑,“其实我订早餐啦。蛋糕反正是店里送你的嘛,你留着待会也能吃。” 她手里的纸袋是低调的棕麻色,印着熟悉的品牌logo。 这家是祝嘉泽最爱的早餐店,因为店里不外送,他经常雇跑腿送来公司,也请他们吃过一回。 晏濯下颚咬紧,心里升起难言的烦躁。 包链刚拉开,半露出里面束着粉色丝带的蛋糕盒,他面无表情地推进去,将包拉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