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好好歇着吧。” 相较于贺兰固的蔫样,阿辞一个小孩儿反倒是生龙活虎,虽然离开娘亲和盛姨让他短暂地陷入了一会儿分离焦虑,但很快他就被船上的乐趣吸引住了。 “原来这就是大海吗?大海果然好大呀!”因是小孩子,又长在钦州,阿辞很少能看到大江大河,便以为面前宽广的水面就是大海,这会儿激动得都快扑过去了。 周恕之第一次当爹,那可真是操不完的心啊,今天一整天都跟在儿子屁股后面,这个担忧,那么生怕伤到孩子,进入老父亲这个角色快得简直不得了。 “哎哟,小少爷您慢点,前面有绳索,小心绊倒,哎哟,疼不疼?” 阿辞从小玩小木剑,耐摔着呢,没等别人扶他,他自己就撑着地起来了:“不疼不疼,阿辞一点也不疼。” 哎哟,小少爷这也太可人了,跟来的老仆心都要化了,这老夫人要是见了,怕是要心肝宝贝地抱着不肯松手了。 少爷也真是,若早松口说儿子都生了,也不会同老夫人之间闹得如此僵硬。但这种话,老仆自然是不敢说的。 今日在船上跑上跑下了一整天,阿辞就算是精力再旺盛的小孩,此刻也趴下了。 周恕之抱着儿子,脸上也有些困意,刚准备将阿辞放在床上,自己去简单洗漱一下,忽然就感觉到船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他心里一突,便听到了刀剑相斥的声音。 江南之地,竟有人敢劫周家的商船?! 他心中惊怒,右手已经摸上了装置在左手的弩箭,这弩箭是他特意请工匠打造的,哪怕他武功不济,与人对敌也有一战之力。 谭昭的房间就在隔壁,他的反应只会比周恕之更快,没一会儿他就拎着晕乎乎的贺兰固敲响了房门:“没事吧?” 周恕之点了点头:“嗯,谭兄你要出去?” “嗯,贺兰固交给你。”谭昭说着,从袖中摸了阵盘递过去,“一点保命的东西,若有人破门,立刻打开它。” 周恕之此刻也不客气:“多谢。” 谭昭提着剑,很快出了船舱,却见船员和护卫全部集中在船头,多数都亮了兵器,成合拢状围着一个人。 没错,来人竟是单枪匹马。 “谭少侠,小心,此人应当是江湖高手折梅剑。” 折梅剑杨天霖,是与悬水剑沈柔章齐名的年轻剑客,江湖上曾经还有“北折梅南悬水”的称号。 谭昭有些惊讶于来人的身份,毕竟这样一位江湖剑客,根本没道理来打劫周家的商船。但既然杨天霖来了这里,那就说明……善者不来。 折梅剑也似乎是在等他的到来,见到他过来,才终于开口:“你手里那把,便是最近江湖上声名鹊起的不给剑?看着果然很普通。” 谭昭:……这人,未免太过傲慢。 “所以呢?大半夜不睡觉,大名鼎鼎的折梅剑客漏夜而来,便是为了说这个?” 杨天霖的性格在江湖上,简直和他的剑一样有名,他并不是那种江湖正统侠客,甚至可以说是任性妄为,但奇怪的是,他却有很多朋友,三教九流,每一行都有他的朋友。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奇怪又矛盾的事情。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来看看秦姑娘口中,万里无一的宝剑。”杨天霖说完,眼里的战意已经流了出来,“如果你赢了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有关于沈柔章的消息。” 谭昭皱眉:“奇遇客栈的名剑录,似乎还未对外宣称收录不给剑,你从何而知?” “这当然是因为,奇遇客栈是我的产业,秦姑娘是奇遇客栈最好的画师,可她却说没有办法完全绘制出不给剑的锋芒,这是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这实在令我有些好奇,今日来得确实不太体面,但我想,你该懂一位剑客迫切的心。” ……没想到,居然是他招来的。 而且更令他惊讶的是,江湖上都说奇遇客栈的老板娘手腕高杆,却没想到幕后之主,另有其人:“这种话,是我配听的吗?” 折梅剑居然点了点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