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也没说,不想表现得太脆弱让旁人看穿自己的心思,她知道的讯息,这里每一位都知道。 “阿聿他,没有房颤,但他心室有增厚现象,用右房双室三腔起搏器么?”所有最新的心脏研究、起搏器功能她都知道,只为了爱人。 “是的,三腔起搏器应用已经很广,您不必担心。针对扩张型心肌病,顽固性心力衰竭,三腔起搏器能协调室间活动,可以很好的改善心功能。” 突然这间客厅变成了柏樱硕士毕业的答辩现场,作为医生,她有更多的无力感,恨自己不够优秀,没办法治好棠溪聿的病。 自己家医院,什么都是最好的,却也没办法额外减轻他的病痛,这一次换起搏器,又要把之前的电极线取出来,真的非常难又危险。 吃太饱都会心脏不舒服的身体,棠溪聿从小到大没胖过,187高的身子太过清瘦,身体素质真的不太好。 确定要做手术,护士来给他右手埋针,柏樱硬着心肠把他叫醒,怕他难受,还把床抬高了十几度,让他呼吸更轻松些。 “小樱,我在医院了么?”因为听到柏樱的声音,双眸轻启,棠溪聿头还没动一下,只是开口问身边的爱人。 “是,还记不记得啊,你在家里晕倒了,这下必须要住医院啦。”她握着他的手,轻轻抚摸手背、手腕,试图温暖他腕骨突出,细瘦冰凉的手腕。 “记得,到了医院,你还,拉着我哭。”他说话有气无力,只微微抬高一点床头,他已经觉得眩晕,棠溪聿挑了一下唇角,因为有其他人在,他并没笑出来。 “哪有哭呀,你又笑话我,护士给你埋针,你忍着点疼哈。”继续揉了揉他右手,柏樱轻轻拍了拍他做为提示,“给你扎在这里哈。” 一定要在右手给他植入针,因为左边要做心脏手术,所以不能再利用手臂和锁骨这边,输液和治疗都放在右侧。 扎的时候他脸色丝毫不乱,甚至头没侧过去一点点,护士离开后,棠溪聿朝着老婆的方向晃晃悠悠举起来手,还有心情开玩笑,“洗澡的时候,我也要这样举起来么?” “不让你洗澡,擦擦就算了。”看那伶仃的手腕刚固定好留置针,柏樱心疼的不行,捧住他的右腕,恨不得此刻躺在这里的是自己,忍不住开口埋怨他,“吃饭吃的那么少,身子越来越瘦,还不好生养着么?” “我,”他自来如此啊,可棠溪聿没说出来争执的话,乖乖让老婆说。 “你若是一病不起,我该怎么办?”她把脸贴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心里止不住的后怕,如果棠溪聿倒地不起,或者病的越来越重,她该何去何从? 单薄的手掌动了动,棠溪聿转过手掌来,细长手指轻轻攀附住了柏樱的手,他没什么力气,轻轻喘了几下,吃力跟她讲话,“小樱,什么都不要怕,你已经是我太太,你的身后永远有我,同样的,你也永远,是我们家的女主人,也是我的依靠。” “我的小姑娘,被迫长大了,我眼睛看不见,身体又不好,很对不起你……如果,我离开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柏樱已经惊呼出声,压抑的发出痛苦的声音,“不!” “不要怕,我大你这么多,总有那样一天,你要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做快乐,善良的人。” 金钱权势存在的意义在哪里?如果没有高尚的名誉、荣耀的传承,金钱将只是数字。 他淡色的眸子里从未有世俗名利,却一直把大爱放在心里,深情与冷漠,内敛与浓烈,被完美的融合于一体。 面对可以面不改色谈论生死的丈夫,柏樱越发哭的无法止住眼泪,担心他跟自己一样难受,她拼命咬住嘴唇,不想让他听到自己的哭声。 最新的三腔起搏器第二天才能到医院,手术便安排在第二天下午,晚间已经不让棠溪聿进食,未免自己在他身边吃东西引他不舒服,柏樱是一个人在病房客厅吃饭的。没吃两口已经开始反胃,她连忙捂住嘴巴跑去门口的洗手间,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以为小小的插曲马上会过去,但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反胃不舒服却更严重,刚打开汤盅盖子一口没吃,柏樱已经忍不住,才跑到洗手间门口便开始吐。 昨晚棠溪聿躺在病床,已模糊听到外面声音不对劲,当时身边护士在给他换药,他挣扎了许久也打不起精神,后来柏樱再跟他说话,又听不出任何异样,便没追问。 今早,他又听到柏樱的声音有反常,立刻抬手叫人,“谁在?马上出去看看,太太怎么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