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守信,即使他不认文书也无妨。偏他认了,还尽了做师父的职责,足足教了这二人五年。 晏照月长大后从父亲口中得知了此事原委,巴巴马蹄哒哒跑去安慰师傅。谁知柴歧道,“我若真不想教,皇帝也逼不了我。” 言下之意就是此事不全然是因为那一纸文书。 晏照夜姐弟二人至今见了柴歧还要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师父”。 马蹄哒哒走着,李知昼忽然道:“等回了京城,你教我武功吧。” 不待晏照夜搭话,她又道:“不过我这个年纪练武是不是晚了些……” 晏照夜道:“你有心练,何时都不晚。” 其实李知昼小时候学过武,她父亲母亲轮番上阵,最后败下阵来。 稚子李知昼只顾着抓蛐蛐上树,无心练武,只学了点皮毛中的皮毛。 如今想想真是后悔。 晏照夜武功不差,让他教,不吃亏,于是她道:“那就说好了,你不许反悔。” “自然。” 其实晏照夜不曾食言过,尤其是对李知昼。他心尖有十分血,李知昼是吸食骨血生存的小兽,喂养小兽他愿意放出这十分血。 正值晌午,日头毒辣,额头上的晒出细密的汗,身上也裹着汗,又燥又热。 李知昼带着马,尽量走在树荫下,以偷得片刻清凉。 不远处就是农田,大片大片的金色映入眼帘,是稻子要丰收了。 四人趁着落日余晖到了钦川,明日再行半日就能到林州。 钦川是南来北往的商人的必经之地,这里热闹繁华,同时也鱼龙混杂。 客栈人满为患,他们四人住了叁间屋,晏照夜自然是和李知昼同房。 点了几个小菜,两碗素面,小二却道楼下实在是人满为患,不如回屋里用饭。 这客栈生意兴隆是有缘由的。 宽敞的屋子里不见一丝霉味,老板极为雅致,房中还挂着雪后梅花图。 赶了一天路,李知昼无暇欣赏老板的情致,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小二敲门,是送饭来了。 李知昼累极了,实在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半碗面。 烛火幽微,窗边的柳枝影子透在窗纱上,朦胧隐约,无端添了点旖旎氛围, 晏照夜倚在窗下的榻上读书,一室寂静,轻微的翻书胜反而让李知昼安心熟睡。 不知哪里的瓷瓶碎了,紧接着是嘈杂急切的脚步声,睡梦中的李知昼皱着眉头,只觉得好吵。 她猛然坐起,吵得无法安眠了。 晏照夜松柏之姿,丝毫不为影响,垂着目泰然自若地看书。 李知昼坐到他旁边,凑上前问:“你在看什么?” “横山先生传。” 横山先生,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李知昼一时想不起来。 脑子转了几遍,她脸上不由得发热。 晏照夜曾为她读过一本志怪小说,作者正是横山先生。 她记得那晚她与晏照夜…… 侧目偷看晏照夜,他神色无异,怕是没有想起来那件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