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照夜道:“无妨。” 他对金吾卫道:“今夜的情况还请告知刑部,这些人是乌黎的刺客,证据在此。” 金吾卫首领接过他手中的短刀,刀尾滴着血,在如此黑夜也看得出其寒光烁烁。 他道:“大人,您的伤势要紧,还是由我们护送您回府。” 苍堑道:“不必了。” 坐在马车里,晏照夜方感觉到胸口疼痛,他抚上心口,源源不断的鲜血从那里流出来。 晏府上下一片紧张,烛火暗了复明。 最紧张的莫过于晏照月,她夜半惊醒听闻噩耗。 “怎么回事?” 昔柳递给她衫子,同时道:“郎君回府时遇到了刺客,那些人武功极高,郎君一时没能躲过去。” 晏照月穿上鞋,来不及披上外衣,她奔跑着往玉清院去,顾不得晚上寒凉。 玉清院的侍者人人脚步沉沉,面色凝重,晏照月找到苍堑,他呆愣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晏照月到他面前,“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伤了?” 苍堑还没回过神似的,“我们遇到了乌黎的死士。” 死士是什么不用多说,晏照月接着问:“宵禁后有金吾卫巡查,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刺客?” 苍堑沉默了一瞬,院里是来回奔忙的侍者,他不说话,晏照月心中“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问:“你们去别院了?” 许是姐弟连心,晏照月猜出了他们去的地方,这下苍堑不能在隐瞒,他道:“在河阳街,乌黎的死士埋伏在那里。” 晏照月自言自语般地道:“去别院做什么呢……”忽然,她想起了快绿斋那位女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回了家乡。 她脸色沉下去,冷声道:“你们去别院做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就等着眼前的人确认。 济明堂的大夫擦拭着手上的鲜血,雪白的帕子染上殷红的血迹,额上还有细密的汗。 晏照月不管苍堑是否回答,她到了大夫身前,冷静地仿佛换了一个人,“他如何了?” “郎君的血止住了,只是伤口极深,需静养数月,还要佐以汤药。” 屋里血腥味重,晏照血下意识皱着眉,床上躺着清醒的晏照夜,他一副清弱模样,然而晏照月却心疼不起来。 她一向无法无天,话随心出,这回同样如此。 晏照夜怕她担心,道:“我并无大碍,无需担忧。” 晏照月顿了顿,看了他半晌,终于道:“那个姑娘,在别院是吗?你将她关在那里了。”她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意料之中的,晏照夜毫不意外,他墨黑的眸子凝着比夜色还深的东西,“你知晓了。” “欲人勿知,莫若勿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晏照月咄咄逼人,她不愿意看他做出这样的事,困住别人,也困住自己。 晏照夜有失魂落魄之兆,他望着不远处的姐姐,喃喃道:“可是她要离开我。” “即使她要离开你,你也不该困住她。”晏照月是无拘无束的鸟,她最清楚有些人生来便是属于辽阔天地,人可以困住,心永远也困不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