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辟是男子,家里的大门二门随便进出,外面的富贵公子随便结交,比起表妹明鹪,那是自由得多了,但作为薛家孙子辈的老幺,长得又金质玉相,家里长辈个个对他宠爱有加,和明鹪差不多,都是被大人们当心头肉捧在手心养大的。 唯独一人例外,就是他亲爹,这儿子成天跟在妹妹屁股后面,正经书不读,正经事不做,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还把厨子请回家拜师,当初可是换了一顿好打。 他胆子大,留了个条子就离家出走,千里北上,追着嫁了人的妹妹去了,薛爹在金陵吹胡子瞪眼也没办法,为挽尊,写了信给夏裴夙,说他出门游学,代家中长辈探视表妹,不方便叨扰夏府太久,要是不识相赖着不走,就劳烦夏大人费神督促(撵他滚蛋)。 夏裴夙读了信,怕老婆孤单思乡,倒没撵他,但这小子和妹妹对诗,已经影响到他回家找乐子奸老婆了,鹪鹪挨肏还要提条件,这怎么行啦! 绝对不可以姑息,家里除了他夏裴夙,不允许有第二个人给坏鹪出难题! 于是当薛辟哭丧着脸,不情不愿来到书房时…… “你今天一天在家干了点什么?” “我……我……我没干什么呀。” 大魔王板着他的后爹脸,开口就是标准的“老爹查作业”,薛辟在他面前毫无气势可言,站得恭恭敬敬,回话瑟缩心虚,心里只想无论如何要护住无辜的六六,以防这个小心眼的再去打她。 “没干什么?呵!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文不成武不就,家里给你读了点书,全用在写些月露风云冗词赘句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半点真才实学!” “???” “你以为自己还是七岁小儿吗?除了玩你脑子里还有没有点正经事?我在你这个年纪,悬梁刺股日夜苦读。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存高远,笃心求道,苦学酬身,上为君父分忧,下替百姓谋福,于己可展才学抱负,于内可光耀门楣,于外则天地立心,为天下开太平,为往圣继绝学。可你呢?你在做什么?在蹉跎韶华浪费光阴!” “……” 这究竟是为了啥?夏爹既不提锦屏,也不问六六,薛辟一头雾水,怂怂地不敢回嘴,苦哈哈垂着脑袋,瞪着鞋尖,在肚子里怼他莫名其妙。 “我看你吃饱了撑的,在家尽和你妹妹玩些斗词对诗玩物丧志的东西,想来想去,这样下去必要荒废蹉跎,准备到国子监去要个荫生的名额来,安排你进去读书,周围都是有志学子,泮林革音,你多少也能学点好,长点志气,如何?” “!!!” 晴天霹雳! 小薛辟呆住了,怎会如此?他可不是为了读书科考才上京的啊,哪有妹夫强迫大舅子做学问考功名的。 不要!不要读书!不要考试!不要做官! “你看你什么样子,十八九岁老大不小的人了,这么点事也拿不定主意,男人的决断气概都喂狗了吗?!就是因为你天天和小姑娘厮混,才把自己弄成这副优柔寡断胸无大志的废物模样。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