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于他的别扭脾气,木少倾更无所谓跟个小孩子生气,闻言便抬着下巴冲老婆婆那点了几下,“喏,去付钱吧。” 闻言,余江枫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真叫我来付钱啊?” “嗯?那我叫你来干嘛,分冰棍吗?” 空气安静好几秒,他烦躁地想把自己头发都薅下来,却又只能非常没骨气的从兜里左掏又掏,拿出皱巴巴地十块钱。 老婆婆年纪大了,耳朵也聋了,用不了移动转账,因此楼上的学生们也都习惯了揣点零钱应急。 他刚递过去,身边便又窜出了个影子,哗啦往桌子上扔了一堆东西。 果汁软糖、冰糖话梅和一小袋虾条。 加上她手中那支将尽的冰棍,好巧不好正是十块钱。 这什么人啊。 余江枫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那方老婆婆已经把东西盛在小塑料袋子里,然后笑着递过来。 “女朋友,要宠着。” 老人已经没了牙齿,说话口音有些含糊不清,但她会故意放慢语速,然后提高声音,在电风扇下缓缓地说出。 当即,木少倾笑吟吟接过来。 身旁的少年却已经飞速离开,门帘被他狠狠一丢,晃荡了很久,在中午寂静的校园里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她将冰糕棍扔在垃圾桶里,又掏出果汁软糖撕开包装。 浓郁甜味扑鼻而来,心情立刻好了一大半。 // 余江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蹲在小卖部门口,大长腿弯曲后膝盖几乎要戳在脸上,内双眼皮里是藏满懊恼的黑眼珠。 有种被人吃准的坏感觉,他随手捡了颗石子扔出去,打在榕树干上发出闷响。 “你干嘛又发脾气,小气小孩。” 小孩小孩。 小朋友小朋友。 他忍无可忍,猛地仰起头非要跟她理论一番,却侧目看见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在阳光下几乎闪着光。 细长笔直,眼神再往上,就能看见方格裙边。 还有…… 眼皮狠狠一跳,心里胡乱狂跳,余江枫飞快起身,不知道往哪里看,咽了口唾沫道,“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木少倾拈起果汁糖扔进嘴巴里,漫不经心道,“叫你来结账啊。” “……就真的只为了这件事?你不会找你弟啊!” 嗓门越来越大,余江枫的心情看起来确实更差了,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忍不住退步小声道,“他这不是考试嘛。” 今天他总算体会到什么叫作哭笑不得。 余江枫词穷,只能认命地不断点头,然后小声骂了句“妈的”,连声招呼也不再打,转身就气势汹汹地离开。 留在原地的人见状乐不可支,鲜活的生命是如此惹人爱。 木少倾算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也是该回公司办正事的时间,将背包重新斜跨在肩膀上,牛筋鞋底踏上炽热柏油路上。 从南门离开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熟悉的感应。 她遥遥回头望去,只见刚才怒气冲冲离开的少年又快速奔跑而来,在树荫下跳跃着青春与活力,身上每一处肌肉都显示着令人羡慕的年轻。 红色aj停在面前,因为极速奔跑,余江枫略微有些喘,额角挂着晶莹汗滴。 后来木少倾听见他干巴巴的语气说—— “以后穿裙子别瞎往别人身边站。” “……算了,你还是别穿裙子了,一点都不好看。” // 医学系的考试终于告一段落,木艺拖着残破的灵魂回到宿舍里,轻声扭开门把手,探头往昏暗的室内看去。 出乎意料的是大佬居然没睡觉,他憨笑着走进去,余江枫罕见地睁着眼睛,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地放空。 “枫哥,喝饮料吗?” 男孩子一般问话时都是动作与声音并行,还不等他同意,那边已经有瓶冰镇可乐飞过来,稳稳落在他高举的手掌中。 木艺将盛满了医学书的背包放下,重重叹了口气,如数家珍八卦起今天考试时的所见所闻,“病理学居然有作弊的,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次监考老师是张大锤子吗?” “不过那人也是在太笨了,居然用这么大张纸打小抄。” “要是我姐知道,肯定又要说,智障。” 我姐。 两个字似触动神经的水母触角,将床上正在无意识喝可乐的人唤醒,长腿半空中一摆,便直直坐起身子。 余江枫盯着他,沉声幽幽问道,“你姐……单身吗?” 被突然打断,木艺没反应过来,半愣着眨巴了几下眼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