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样貌才学摆在这,谁会不喜欢?” 姜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教书先生,更难得的是并无迂腐之气,也不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小就亲自教着南云。只不过自打三年前他因罪入狱,自戕于牢中后,南云便再没碰过什么诗书,转而拿起了针线,做些绣活来赚钱补贴家用。 姜南云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只道:“姨母是知道的,我年前才被退了婚。” 那还是父亲在时为她定下的亲事。去年秋闱放榜,她那位准夫婿拔得头筹,高中解元,母亲正高兴着呢,一转头对方就提出了退婚,母亲也是因此病情恶化,入冬之后一病不起…… 其实若是三年前,梁氏来同南云说这些话,只怕她也是要羞恼的,可这三年挣扎下来,她已经比谁都明白银钱的重要。 相较之下,什么面子名声都是虚的。 “那是他家有眼无珠,”梁氏不以为意,开解道,“再者,他也不过一个举人罢了,纵然是今年春闱再中,也不过就是个进士。跟宁王殿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见南云不说话,梁氏又趁热打铁道:“宁王殿下是圣上的第三子,生得一表人才,性情温和,京中不知有多少闺秀私底下都爱慕着他……” 梁氏遍数宁王的好处,就差将“稳赚不亏”四个字写脸上了,姜南云还未想好如何答,就听见里屋传来脚步声,布帘子被一把掀开。 “阿音,”姜母扶着墙,步履蹒跚地出了里屋,神情冷淡向梁氏道,“你怎么来了?” 南云连忙起身,上前去扶她:“娘,你何时醒的?怎么也不唤我?” 姜母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心中五味陈杂,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娘拖累了你。” “您不要这么说。”南云摇了摇头。 梁音将此看在眼中,心知姜母是听到了方才的谈话,便笑道:“表姐身子可好些了?年关时候南云到我那借了些银子,不知可还够用?” 姜母面露苦色,随即又道:“我便是停了药,舍了这命不要,也不会让阿云去给人当妾。” 她毫无遮掩地挑破了这事,南云低头沉默不语,梁氏则是一哂:“那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哪个人,而是宁王殿下。” 宁王至今无妻无妾,可旁的王爷府中的妾室,不少都是小官之女。若是说得难听些,以姜南云如今的出身,能当个妾室已经算是抬举了。 若不是因着南云这张脸,梁氏才懒得来专程跑这一趟。 姜母却不论这些,只重复道:“那也不成。” “表姐,今时不同往日。”梁氏望向她的目光带了些怜悯,“侄女遭了退婚,如今姐夫已经不在,又能寻着什么好的亲事?她这样的相貌才学,若是在这乡野随便寻个什么人嫁了,岂不是辱没了?若万一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谁来给她主持公道?” 姜母是个素来没什么主见的弱女子,被梁氏这么接连几句给问住了,愣是没答上来。这也是她忧愁许久的事,只一想,就险些要落下泪来了。 南云心下叹了口气,轻轻地按了按母亲的肩,轻声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娘亲不必担忧。”说着,她又回身向梁氏笑道,“时辰不早了,姨母可要留下来吃饭?” “我还有旁的事,就不留了。”梁氏起身道。 “那我送您。”南云随着梁氏出了门,又扶着她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 梁氏虽素来看不上自己那位软弱的表姐,但对南云这个侄女却是颇有好感的,她上了马车后,又掀了帘子同南云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掂量得清楚孰轻孰重。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若是有意,只管来寻我。” 南云想了想,问道:“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何如此笃定,觉着我能入得了贵人的眼呢?” “这自然有我的道理。”梁氏笑得高深莫测,“你若是再来寻我,届时再告知于你。” 说着,她便放了帘子,吩咐车夫原路回京。 马车渐行渐远,南云在原地站了会儿,方才转身回了屋。 姜母正在屋中暗自垂泪,见女儿回来,急急忙忙地抹了泪,无措地看着她,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自打父亲过世后,家中诸事,都是南云来做的决断。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宽慰母亲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