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连景那犟驴脾气,这个时候给连昱打电话不如直接把他杀了。 但他还是打了,毕竟也没别的办法了。 连昱身在京城,不可能一秒钟闪现回来。电话接通,连景僵硬又屈辱地交代了情况。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少年神色更加阴沉,冷冷道:“小事而已,没必要回来。” 听到这儿,殷宝儿盯天望地,就是不敢再看向他那里,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他顶着一张死人脸把手机递给民警。 所幸几人才开打警车便到了,不痛不痒一点皮外伤,没人愿意闹大。民警和手机那头的连昱了解完情况表示理解,挂掉电话挨个儿把人喊过去做笔录。 田斯予走得早,她大概根本没想把这事告诉家里人,嚅嗫着对殷宝儿说谢谢。 因为连景的原因,后者现在坐立不安,哪有心情与她细说,只好匆忙应下,约好回去在微信上聊。 李松铭是被自己老爹领走的,看样子回去少不了一顿教训。 走前他往这边瞄,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 今天他赶过来帮忙,殷宝儿对他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尴尬,干脆假装没看见。 连景是报警人,最后一个做完笔录,最后一个走,殷宝儿坐在大厅里等他,心乱如麻,手机都看不进去了。 走出大门时天已经黑透了。 冬天的夜浓得像墨水,殷宝儿落后少年半步,心虚地冬瞄西瞟。 “殷宝儿。”该挨的训还是躲不过,连景在前面叫她的大名,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啊、啊……”她不知道怎么回,半晌憋出一句,“我知道错了。” 她知道错了? 她知道个屁! 每次犯了错都这样,嘴上反省其实根本不过脑,下次继续翻车。连景一般懒得拆穿她,可这一次,她差点把人都给搭进去了! 连景吐出一口浊气,倒没问她是怎么过去的,只是说:“你做事前能不能先动脑子想想?” “事出紧急嘛,我怕那些人对田斯予动手……” “你怕他们对她动手,不怕他们对你动手?”连景回头来看她,脸色和一月中旬的气温一样冷,“要是他们打你怎么办,欺负你怎么办?” 殷宝儿梗了一秒。 事急从权,她来不及考虑这么多利弊,现在回想起来才意识到冲上去刚的行为有多危险。 她缩起脖子装鹌鹑,怯怯道:“我不是还有你吗?” 连景盯着她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上前一步挂在少年手臂上,他僵了几秒,没躲。 女孩子心知这是有希望的意思,更讨好几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冲动了,报了警我就离得远远的,绝对不正面起冲突!” 她还抬手想去摸连景嘴角刚结痂的伤口:“还疼不疼,给我看看……” 连景偏头躲过了。 还生气啊?殷宝儿有点尴尬,手顿在半空中。 然而连景向来是很好哄的,她只是稍微卖个乖,他便撑不住黑脸了,好半天,“哼”了一声:“没有下次!” 她这才轻松起来:“好!保证听从指示!” “连景你别躲,你给我看看伤口哇!” 连景仍然把脸往一边侧,不肯让她检查。 “好连景你给我看看,我担心你……”小姑娘不依不饶地扒拉他。 “殷宝儿。”他突然转头望向她的脸,神色在路灯的光下昏暗如空气,“我是不是没给你说?” ——“连昱今晚连夜回江城,十点落地,现在已经上飞机了。” “……啊?”殷宝儿呆滞。 果然。 连景在心中嘲笑,不知道嘲笑她还是嘲笑自己。 前一秒还在关心他,后一秒听见连昱的名字,马上松手了。 电话里连昱冷凝的声音在耳边重播:“连景,我们有必要当面谈谈。” 对,经过下午的事,他也觉得,他们两个必须谈一谈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