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让项司雨编个被鲸鱼吞进肚子里的说书段子,项司雨一定会弄个鲸鱼消化系统一日游,说不定还会遇见一个长鼻子的木偶。 事实上,鲸鱼肚子里什么也没有。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说就算什么都有,项司雨也看不清。 因为鲸鱼肚子里没有灯,视野内都是一片漆黑,只能闻到浓得作呕的鱼腥味。 这时候,林红雪使出了生火术,在指尖燃起一小团火,照亮了周遭。 鲸鱼肚子里有什么? 答案是:鱼,很多鱼,活的死的都有。 项司雨说:“为什么江上会出现鲸鱼?” 林红雪说:“这不是鲸鱼,这是鲸妖。应该能化为人形,否则跑不到这儿来。” 妖…… 项司雨想到了甘骞,想到了夜咫鸦,还想到了白娘子。 项司雨说:“来都来了,我们四处看看,有没有脱身的办法。” “恩。” 火光照亮了前方的一小段路,能见度不足五米。项司雨拿出剑,配在腰上。右手则完全松弛,垂在了腿旁。林红雪也按剑而忌,小心行事。 忽然,林红雪顿住了脚步,看向远方的黑暗,惊愕地张大了嘴。项司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了?”项司雨小声问。 林红雪问:“师叔还没学会望气吗?” “没有。” 林红雪说:“如果我没有弄错,伏击我们的应该不是妖,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神……” 项司雨一瞬愕然,却没有去碰袖兜里的天证,更没有鲁莽地向天证传音。她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也从指尖升起一团火,走在了林红雪前头。 “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林红雪摇摇头,跟着项司雨继续前进,一边走,一边问:“师叔有何打算?” 项司雨说:“估计是冲着天证来的,但我的的确确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总之,既然他是神,应该是能沟通的,凡事据实告诉他好了。” 项司雨虽是如此安抚林红雪,可她的心也在打鼓。以往这种情况,天证是会传音安抚她的,可这一回,天证却没有出声。 走了没多久,一股清晨雨后的树木香味传来,一开始还很浅,慢慢变得越来越浓重,直到把鱼腥味全部掩盖的时候,项司雨和林红雪瞧见前方有一个洞穴似的入口,入口缠绕着叶藤,散发出隐隐的微光。项司雨和林红雪更为审慎,轻手轻脚地往走进去。藤叶爬满了鲸鱼的脏器内壁,二女继续深入,只见不远处有隐隐的夜光,走近一瞧,乃是数十颗夜明珠缀在藤叶上发出的光亮,把黑压压的鲸腹耀得如月光幽幽的花园一般。 在光线的中心,站着一个长着桃花眼的、身穿轻薄的鹅黄色鲛绢的男子,此人着装气态如此不同,以至于项司雨第一眼就能确定他是林红雪所说的神界中人。 林红雪问道:“上神为何在此?” 男子答:“等她。” 男子看向了项司雨。项司雨问:“上神也是为天证踪迹而来?” “是。” 项司雨问:“可否请教称呼?” 男子说:“神界叁光府,玉衡星君。” 项司雨作揖说:“星君容禀,天证之事仙界已多次向我问起,甚至以我性命相要挟,可我的确不知,难以禀报。便是就此杀了我,我还是不清楚。” 玉衡星君说:“你只有两个选择。” “……”项司雨皱眉了。 玉衡星君说:“要么说出天证下落,我可以放你们走,要么你和你的朋友一起死在这儿。选吧。” “我真的不知。”项司雨说,“星君一再逼迫,我就只能胡诌一个去处,让星君白跑一趟,这又何必?” “呵!” 玉衡星君瞬身至项司雨跟前。项司雨早有准备,后退叁步,林红雪紧跟着抽剑一挥。玉衡星君脚步一顿,连忙后趋,才避过了这一击。可林红雪的剑刃依旧削下他的头发,在他光洁白皙的脸上画出一道薄薄地口子。玉衡星君皱眉,却笑着赞道:“这一剑不错。我会给你额外的奖励。” 作为一个男人,玉衡星君的笑容太过阴魅,项司雨预感不祥。只见玉衡星君进一步至林红雪跟前,紧接着一掌赞上。林红雪闪躲不及,双臂以十字形迭在胸前,硬接下这一掌。林红雪是运足真气接下的,玉衡星君的掌却只是肉掌的力道,丝毫没有动用任何真气、神力之类,结果却是林红雪被一掌击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