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自己见到了光。 昨天晚上见到的阴冷而喜怒无常的恶鬼,此时就坐在钢琴架前,他穿着一身晨白色的晚礼服,优雅而斯文,修长的手指摁在琴键上,一串流畅悦耳的音乐流淌进她的耳朵里。 楚嘉音歪头看着她,唇角含笑,清朗迷人,在这漆黑的房间内便是一束极致的光芒。 他在弹《婚礼进行曲》,为她弹奏,不言而喻。 阮棠关上房门,一步步朝他走过去,在钢琴架旁席地而坐,她没有打搅他,只是默默地与他对视,一双灵动好奇的猫眼,对上一双清朗温润的凤眸,带着一股天然的默契,安静的聆听着动听的音乐。 楚嘉音,楚嘉音,果然是佳音。 他看起来和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样,而且根本不像是会将人的血放干的恶鬼。 阮棠撑着下颌看着他,慢慢的思考着,这到底是为什么,是每到黑夜会变身?还是只有在音乐的抚慰下才能得到安宁?那能够让一个本性如此纯良的人走向黑化,想来他的死亡真相也不是那么简单。 阮棠听了很久,听得她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 - 另一边 一辆车行驶进别墅内,楚溶停下来,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说:“我哥还没有写完电影的主题曲谱就离世了,半成品应该就在他的音乐室里,但是你确定你能找到合适的音乐人续写?” 那可是楚嘉音,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音乐天才,他的陨落在当时完全是让音乐圈为之震动的,这世界哪里还有第二个能和他相提并论的? 所以在发小提出要曲谱续写的时候,楚溶才会如此烦躁。 “当然,你觉得我会找一个不入流的音乐制作人来狗尾续貂不成?”副驾驶席上走下来一个男人,身形高大身形高挑,香槟色的西装裤裹着笔直的大长腿,西装外套披在肩上,一双狐狸眼微挑,含笑道:“楚溶,我是爱财没错,但不代表我会糟蹋艺术。” 扯淡,你一个纯粹的商人对艺术半点不感冒,顶多就是怕糟蹋了艺术以后损失了票房! 楚溶嗤了一声,从驾驶席上走下来,径直朝里面走去,丢下一句话:“行吧,信你一次。” 和细风耸了耸肩,跟上去。 两人走进去,正好碰上楚夫人,楚溶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妈。” 楚夫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他身边的发小身上,温和的朝对方招招手,唤道:“细风啊,你来了,都多久没来家里玩了,最近这么忙吗?” 细风,全名和细风,姓和,这个分量一出来便很重了。 和细风走过来时,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早就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规矩整洁一丝不苟,他噙着笑,从容而稳重的与楚夫人打招呼:“伯母,许久未见,您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我最近忙着投资电影,就是和时导合作的那一步,总想着将艺术以通俗易懂的方式推行到大众的视野内,虽然想法有些幼稚,但总归还是想试试。” 听听,多会说话,几句话就让楚夫人赞赏连连,多好的孩子啊,年龄不大但是成熟稳重,而且最难得的是他已经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了,和自家那个不知轻重的皮猴子楚溶完全不一样! 她和气的夸赞:“细风啊,听说你父亲已经开始安排你进和家的公司了,真不错,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好运气,能有你这么懂事的继承人。” “只是和小叔学习一段时间,您谬赞了。”和细风宠辱不惊。 楚溶在旁边瞥了两眼,完全不出意料,和细风果然又是三言两语将他老妈给哄住了,这简直就是二十几年来的日常,从不出差错。 不多时,和细风便将人哄好,两个人顺顺利利的要到了音乐室的钥匙。 朝后院走的时候,和细风那副成熟稳重的大气范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衣领大开松松垮垮,唇角微挑要笑不笑,整个人看起来又恢复了一贯的惫懒,却又带着商人冷酷的精明,他问:“你那个追求者明姝,现在应该喊大嫂了吧,她的存在会不会为我们取曲谱造成阻碍?” “这他妈谁知道。”楚溶“啧”了一声,不耐烦的道:“她的存在,就是来给我添堵的,赶紧拿了曲谱走人,老子一点也不想看见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