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久而久之反而没人敢上门提亲了,大明律规定女子十六岁出嫁,民间多十三、四岁就婚配,但叶如菲就一直待在家里头当个老姑娘。 叶如菲听到像是爹爹小时候逗她开心的口气,心头一暖,霎时泪流满面竟破涕为笑,一把鼻涕还飞到张大福蹲下来的肩头上。 张大福一见小女孩笑了,又见她满脸泪痕,想起她在阎罗殿磕到满头是血,一时不忍从包袱里拉出条布头,亲手帮叶如菲把一把脸。 这下叶如菲刚刚委屈又转成对父亲的怀念,想到父亲横死在渡船上,又不禁泪流满面。 这张大福越擦泪越流,倒是愣住了。心道:「这女孩是怎么了?难道走路走到疯了?还是原本就是个疯子?怎么又哭又笑?笑完又哭?这不比阎罗殿疯狂吗?」张大福当然不敢讲出来,反而又当起慈父:「怎么啦?是我委屈你么?」 叶如菲一听自己刚刚幻想的委屈被道破,立刻涨红的脸:「没…没…相公对我很好。」 「那你又怎么哭啦?」声音还是无限温柔…不!应该说超乎年龄的慈祥…,像个老爷爷安抚着闹糖吃的小孙女,但叶如菲听在耳里却是无限温暖…。 一会儿又吃吃的笑起来:「就是…想到相公被别人欺负,连自己的房子…庙都进不去,感到很难过嘛!」温暖的慌乱当中,小女孩倒也编了个好故事。「像相公这么好的人,不应该这么倒楣的,我相信相公一定能有个好去处…。」说到这里,灵巧的眼珠子转啊转,突然问道:「对啊!相公我们要去哪啊?你一路都不理人…一直走啊走,从天黑走到天亮,我们是要去哪?」 本来张大福还没想过要去哪,突然被问起来,只好支支吾吾的也编了个理由:「唔…,我想我这个土地爷是上帝公帮忙讨的,这里是我被烧死的地方,应该是有座上帝公庙吧?才会引起上帝公的垂怜,所以我想去找祂帮忙,问问看现在怎么办…。」 这张大福还真歪打误着,还真是卢大户当年请了尊上帝公在家里,才见了张大福的义行,下地府为他讨了这个神职。而卢大户也是因为上帝公托梦,才建了这座土地庙。不仅如此,卢大户除了洗心革面,广布善施,更捐了座上帝公庙,每逢初一、十五,初二、十六,和上帝公和土地爷寿诞,都广设善堂,捐米施粥,终生如此,还立下家法,要求子孙都不可改变,这不仅让那十个男童女长命百岁,更让卢家三百多年来丰衣足食,人才辈出。 「哦!相公真讨厌,沿路都不讲,害我一直跟、一直跟,累死了,我也不敢讲。」 张大福看着这个小女孩,身子骨的确很瘦弱,暗叹自己的粗心,既然把人家带上了,不管是否真的已经明媒正娶,总是得照料的人家嘛! 这张大福自小父母双亡,收养他的练武师父也是个武痴,终身未娶。临终前,才交代拜把兄弟给大福在衙门找个差事。之后抓盗贼、打悍匪,东奔西走,所以张大福压根不知道成亲是怎么回事,后来明朝败亡,他落草为寇,倒是看过土匪强娶抢亲、满足肉慾的霸王硬上弓、甚至以欺负弱女子为乐,对此他深恶痛绝,以为天下男女间之事便是如此肉弱强食,所以根本没有对任何女人留上心。 这下可不一样了,这女孩是哭死哭活,大闹阎王殿,放弃投胎好人家的机会,死命的要跟着自己,加上包大人作媒、菩萨作主,自己怎么能没留上心眼。加上这女子善体人意,不顾脸皮、处处维护自己,张大福怎么又能不动心?只不过他倒不知道该怎么善待人家。现在人家开口了,那…总得有点表示吧? 「你累啦?我这个大笨牛,都忘了你体力没有我好,那我们找个地方歇歇,你觉得怎么样?」 叶如菲听到相公既自责又心疼自己的言语,还不高兴的飞上天去?本想点头答应,随即又体贴的想:自己怎么能一时贪玩,耽误相公的前程?不赶快找到上帝公,难道要相公和自己流落街头,当个孤魂野鬼?连忙说:「不用、不用,我们赶紧找到上帝公,就能好好休息啦!」 张大福怎知是这小女子根本不累,是故意发嗔,耍耍脾气。以为是她完全真心体贴自己,心中一暖,开口说道:「不然这样吧!我背你,你既不累,我们也走的快!好不好?」 「这样…相公会累的…。」女人就是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