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别人眼里难以捉摸的天才钢琴家,在她身下收起尖刺,变成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白皙的面容涨红,急促的呼吸扑到她胸口,她就觉得兴不可遏,浑身激动得发抖。 可以了…… 睡了这么久,也差不多够本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沉黛闭着眼睛,一遍遍告诫自己。 贺杭洗完澡出来,沉黛红着脸快步走了进去。 她洗得比平常还要仔细,头发连揉了三遍洗发水,又敷了很久的发膜,隐私部位的毛发刮得一根不剩,用热水冲淋干净,这才换上睡衣,进入贺杭的卧室。 拥抱,亲吻,结合,都是做熟了的事情。 她和他一起长大,像连体婴一样很少分开,耳鬓厮磨的时候,总会产生亲密无间的错觉。 可她很清楚,这只是错觉。 事毕,沉黛懒散地横趴在床上,将乳白色的橡胶套子打了个结,丢进床边的垃圾桶。 “这是最后一个。”贺杭用手臂挡着眼睛,呼吸尚未平复,声音已经变得冷淡。 他在提醒她买新的。 所有生活物品的采购工作,默认由沉黛负责。 “应该不用再买了。”明明来的时候已经打好腹稿,事到临头,沉黛还是觉得紧张。 她甚至紧张地在身上摸索烟盒,完全忘了贺杭不喜欢她抽烟,她也没把烟盒带上来。 “那个……”摸了个空之后,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侧过身看向贺杭。 他好像察觉出不对,手臂放下,残留欲色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她,在等她的解释。 “那个……”沉黛清清嗓子,像是在通知他明天赶哪个航班,参加哪场演出,又像在讨论下一顿吃什么,“我打算出去相亲。” 贺杭平静地点了点头:“是为了应付家里?” “也是,也不是。”沉黛翻身坐起,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渐渐减弱的雨势,深吸一口气,“如果遇到合适的相亲对象,我会考虑跟他结婚。” 贺杭系上睡衣的扣子,沉默很久,问道:“你不是说过,不打算结婚吗?” “人总是会变的嘛。”沉黛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我年纪小的时候,以为可以和你一样,一辈子不结婚,现在却觉得,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结婚生孩子,好像也不错。” “我知道了。”贺杭似是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兴致,“祝你相亲顺利。” 沉黛悄悄松了口气,又有点儿失落。 “我累了。”他变相地下逐客令。 “那我先回家。”沉黛识趣地站起,“阿杭,相亲也看缘分,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遇到合适的人。你这边的工作,我还会继续负责,等我那边有了眉目,咱们再谈以后的事。” 贺杭背对着她,没有回答。 沉黛换好衣服,收拾好床边的垃圾桶,犹豫片刻,道:“阿杭,要不我们下楼吃个夜宵吧?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贺杭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 沉黛怔怔地看着他,眼睛有些酸涩。 可她已经不是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女孩。 她深吸一口气,掩下心里的失望,换上那双磨脚的新鞋,离开他的家。 贺杭浸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睁着黑漆漆的一双眼睛。 她为什么忽然要结婚? 就这么跟他在一起,不好吗? 她说要去相亲…… 是认真的吗? 还是在试探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