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完整的吗?新郎究竟是不是他,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他真是你在等待的人,那你为何要等上七天?」 「我……」女鬼被司马昂这么反问,气燄顿时矮了半截,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马昂说得没有错,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柳昱是她在寻找的新郎,但她心理却有个地方空荡荡地,好似缺一角的拼图,不论她怎么想始终得不到答案,可她不愿意也不想承认,彷彿这么一来她的世界便会就此崩塌。 见女鬼脸上出现一丝犹豫,司马昂把握机会记会往下说道:「其实你很清楚自己要找的人是谁,你只是不愿意想起来,因为你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人,竟然会背叛你。」 司马昂的话像利刃一下一下狠狠切刻着女鬼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她应该已经没有知觉了,可胸口那闷胀的感受,却让她刺痛难耐,彷彿连灵魂都破裂开来。 女鬼闭上眼睛,一段段分散地回忆凌乱地在她脑中闪过,一个看似陌生可又有着难以形容的熟悉感地男子持续地浮现,那人抚着她的脸庞轻柔地喊着她的名字、那人摘下花朵插在她的发鬓、那人许下承诺说要许她为妻,一幕一幕清晰无法,宛如昨日才刚刚发生。 最后,浮现的画面是眩目的红,不知打哪冒出的盗贼追杀着她和婚嫁的队伍,她又惊又怕呼喊着他的名字求助,驀然发现站在远处的那道身影是那样的眼熟,他像是看戏一般冷冷地凝视着,瞧着那群贼人将她逼上了绝路,断气前她清楚听见贼人喊了他一声:「少爷!」 或许是遭受背叛的记忆太过痛苦,所以她欺骗自己是被抢劫地盗贼给杀害的,然后带着惨死的陪嫁人员敲锣打鼓以鬼妻的姿态,出现在他家的门外。 那人根本没想到她竟会再次出现,于是编出了一套愿意冥婚迎娶她的谎言,选择遗忘部分记忆的她因为盲目地爱情傻傻同意了,没想到他竟找来了某个自称是天师的傢伙,想要将她和其他冤死的鬼魂打得魂飞魄散,幸好有个好心的鬼差将他们的灵魂封在她出嫁当日父亲请画师绘製的绢画上,才保住了他们濒临消失的魂魄。 连续两次的打击让她彻底忘记了那人曾存在过的记忆,意识中只剩下自己希冀嫁人的渴望,执念随着时间逐渐攀升,在见着柳昱的那刻达到了巔峰,前生曾倾慕过的兄长不知不觉取代了那人的容貌,成为了她「记忆」中的新郎。 女鬼缓缓张开了眼,身上了戾气随着记忆的恢復慢慢平静了下来,着柳昱的眼神不再是爱恨参杂的强烈情感,而是淡淡地惆悵、忧伤以及无尽的欲语还休。 「我、我想起来了,」「滴答」一声轻响,一滴泪珠悄然落在地上,女鬼脸上滑过两行清亮的泪痕,「原来如此,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欺骗我自己。」 「你,想起真正在等待的那个人的名字了是吗?」柳昱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切其实与你无关。」女鬼幽幽清吟,「我耗尽我身,想念那没有来的人;我的心不復是心,如今成深谷。(註和泉氏部短歌)但这从头到尾都是个谎言,我等得那个人根本就不打算回来,不过我会找到他的,哪怕岁月悠悠,这次我不会再忘记。」 若情是债,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要那人清偿。 「如果你还想找那个负心人,倒也无须去到那么遥远的地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司马昂突兀地开口道,女鬼和柳昱同时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你还想找那个负心人,倒也无须去到那么遥远的地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司马昂突兀地开口道,女鬼和柳昱同时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什么意思?」 司马昂不慌不忙举起随身的八卦镜,口中念念有词的开闔,没多久一缕幽魂从镜中飘了出来,那鬼魂惊慌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那张脸的五官已被岁月的风霜所沾染,但依稀可辨认出少年时的风华,女鬼看着他全身激烈地抖动着,青白的唇瓣艰涩地吐出了两个字「卢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