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这样趴在床边,总觉得是和她同榻而眠。 “是谢殊啊。”姜见月伸出手去摸谢殊的眼睛。 她的指尖在他的视野中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谢殊不曾眨眼,直到她的指尖触到他的睫毛。 “是谢殊。”姜见月笑道,“我认出了,和你故意玩笑呢。” 谢殊见她这样一笑,便忘记了刚才的种种酸涩,心中无限满足。嘴角也在不知不觉中弯起。 “去把姜汤端来,我要喝。” 谢殊端来,却不递给她。 “你身子不舒服,坐起来我喂你好了。” 姜见月没有推辞。 一勺一勺暖暖的姜汤下肚,似乎舒服了点。 一个人很认真地喂,一个人看上去很认真地喝。 姜见月突然想,此时此刻不正是世人眼中郎情妾意的画面吗? 也许世人窥见这小小院落里发生的一切,都会感叹一句谢殊的情深。 尤其是一个眉眼风流实际却片叶不沾身的郎君,最终爱上一个女子、为她变得笨拙而专情。 这恐怕是少女时代的话本里最受欢迎的情节。 男子被人夸深情,真是再简单不过。 许是不正常的男子太多,但凡有点人样就会被夸。 即使在两个关系好的人之间,彼此照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男子的付出总会被大肆宣扬。 照顾来月事的女子,更是被赋予强烈的深情色彩。 太可笑了。 姜见月也知道,男子们视女子来月事是不吉利的,不能被近身。 若男子真的这么介意月事,若月经之血真的是不详的,那么他们被女子生出来的那一刻就应该被溺死在便桶里。 产房这个诞育生命的地方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歌颂,反而被视作不详。 月经、产房……这些都被男子严重污名化。 而生育之事,他们终于无法侮辱了。因为他们终于无法直白地法侮辱自己的出生,所以他们变了一种手段。不过是同样歹毒恶心的手段,他们直接抢走生育的功劳。 在生育子嗣一事上,女子的地位被蔑视,沦落到和工具类似的地步。 所以,姜见月看着面前谢殊这张美貌的脸,想到的总是男子的种种恶行。 她敏锐地察觉到谢殊的自我感动,他是否也为自己做了寻常男子不做的事而感动? 他们是不平等的,姜见月看似在情感中占据着主导地位,也仅仅只是看似而已。 喝完姜汤,她和颜悦色道:“你坐下,我们说说话。” 谢殊觉得姜见月可能没怎么生气,或者本是生气的,却因身子不适而变得和缓下来。 窗外急雨、屋内却是满室温情。 “真的很痛吗?”谢殊还是趴在床边,把姜见月的手牵过来,握在面前,“现在有没有好受点?” 姜见月摇了摇头,面色很不好,也没什么精神。可谢殊知道她难受,却始终无法知道她到底有多痛。 但这并不妨碍说:“若可以,我情愿替你痛。” “不要。”姜见月拒绝的很果断。 但谢殊以为她是不忍心,因此笑意越发明显,他将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侧,就这样仰头看她。 “我小时候也痛过,当时我娘给我找郎中看过,开了方子吃了几副药便好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