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考。” “好好复习。”隋宜晃一晃他手,“我奖励你。” 叶雍哲听了,只是仰头抿唇,又面带笑意看一眼隋宜,并不出声也并不再答话。二人便一路无言,手牵手静静往家走去。 接连是三户院子,都种满花草树木,但仍然要数叶家最盛。老远就能看见极高大的一树粉白色吊钟,垂垂挂挂,在风中似小铃铛摇晃,据说正好是叶太太过世那年种下的,到如今也十五年了。隋宜正想着,夏日薰风中又渐渐飘来一阵浓香扑鼻,仍然是叶家院中的白花含笑和栀子,那几丛是隋宜小时候和邵经华一起从研究院里挖回来移栽的。 风忽然大了些,两旁的树叶都吹得沙沙响,隋宜披在肩上的长发被拂起,微微卷曲的发尾胡乱贴在脸上,隋宜却莫名感到一种熟悉的舒适与放松,因此一面抬手捋,一面说:“我们两个也好久没有这样散步了。” 叶雍哲笑一笑,“嗯。” 从小到大,邵经华工作一向忙碌,秀姐也只能照顾生活,叶书意尚且时常需要隋宜为她遮掩善后,哪里又顾得上这个同岁的弟弟。偏偏她性格外向,总爱出门玩儿,有时还住在朋友家两三天,叶雍哲渐渐总是和隋宜一起落单在家里。 直到一天晚上,风雨雷电交加,轰隆声不绝于耳,闪电一呲啦一呲啦亮彻整个房间,像是要撕破天际,窗外的树叶被吹得哗哗,风从窗缝钻进,呼呼作响得令人胆寒。隋宜实在害怕得不行,无论怎样都睡不着之际,她终于决定下楼找秀姐,然而一拉开卧室门,却发现抱着被单站在门外的叶雍哲,隋宜吓得跌坐在地。叶雍哲上前扶起她,隋宜便愣愣地和他退回房间内,两个人就这样一床睡去。至今隋宜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叶雍哲究竟害怕不害怕。 但总之从那次起,两人感情莫名亲近起来,起初秀姐还会私下跟隋宜说,不可以拧叶雍哲脸,不要带他吃冰淇淋喝饮料,不要教他翻跟头,可是某次被邵经华看到,他却说这样很好,秀姐就也不管了。 晚上喝了秀姐端来的牛奶,两人便躺在一张床上肩贴着肩看着米老鼠杂志和环球少年地理,渐渐入睡;每天一起洗漱,吃早餐,上学放学;假期一起看电影看新闻,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又或者外出运动,去图书馆由隋宜给他划重点… 隋宜不再像过去那样除了学习还需要劳动,她就算擦擦餐桌,秀姐都要连连劝阻。渐渐地,她只需要坐在花园秋千看叶雍哲观察蚂蚁,坐在琴房等叶雍哲练琴,坐在泳池岸边看叶雍哲游越来越多个来回…叶雍哲也会坐在礼堂一角看她演讲,坐在看台看她参加羽毛球比赛… 总之“我陪你”这句咒语,成为了从小到大将他们二人紧紧牢牢拴在一起的秘诀。 因此叶雍哲最喜欢的还是和隋宜一同走这条从山脚到山腰的路,将来也会如此,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这样就很好。 穿过院子,走到玄关处,叶雍哲蹲下来拿拖鞋,隋宜扶着他的肩膀换上,如果有任何人在家,隋宜是不会让叶雍哲表现得与她如此亲密的。至于为什么,隋宜也说不清,她有时也会想,大家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这里都是自欺欺人的人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 叶雍哲看了一眼鞋柜里多出的一双皮鞋,站起身问隋宜:“刚刚闻到院子里的姜兰好香,我去给你剪几支回来?” 隋宜原本还在出神,听到他问,便说:“好呀。” “放你房间吗?” 隋宜答是,从鞋柜上方其中一个抽屉里取了剪花枝的剪刀和手套递给他。 “六支够吗?太香也不好。” “嗯。”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