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口中所说的,则是封尘在深处的回忆。 我说我们在海边独特的初遇,说他笑容里的真诚,说他游泳的优美姿态,说他的温柔体贴,说他做的蛋包饭,说他偶尔的不坦率,说他伟大的梦想与愿望…… 说着说着,他便成了整个故事的焦点,好像我并非在叙述一段回忆,而是在进行人物特写。 最后我说,我不知道他目前在何处,所以依然在等,能联络上彼此的那一天。 「你觉得你能等到那一天吗?」杨清这样问我。 「我相信他会回来。」有点答非所问,但我只能这么回答。 看完他的日记后,我一直很想问他:为什么能够表现得豁达乐观?即便寂寞难耐,看起来还是那么快乐? 我不管怎么假装,总是很快就被看破。 「如果你一直等不到他,你要这样等一辈子吗?」 我的表情一滞。 杨清不再笑了,他的眼眸深邃如夜,微光中,映着淡淡的哀伤,彷彿他在短时间内转变为一个成熟的男人。 「他还在的话,我就会等。」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刻,即使我连他还在不在都不确定。 因为他不能就这么离开。 他静静凝睇我一阵,眸光随着城市灯光的闪烁忽明忽灭,有些不解地开口:「为什么你会想对我说这些?感觉那是你打死也不会跟别人提起的回忆。」 经他这样一问,我又不禁愕然。 为什么我会告诉他?是因为他闯进了我的生命?还是因为他是陌生环境里第一个让我敞开心房的人? 「因为……」身为一个少女,说出来难免觉得害羞,我别过视线,佯装在看夜景,「你是可以信任的人。」 他轻声笑了出来,温热气息扫过脸颊,「这是告白吗?」 我把手放在额前,声音听起来有点疲倦:「我不知道……」 将一些回忆寄放在别人那里,自己比较不会喘不过气。 仅仅如此而已。 过了几秒,我感觉到一隻手托住我的后脑,轻轻往他的方向移近,让我的头靠在他肩上。 没有脸红心跳,没有害臊羞赧。 「觉得寂寞的时候,就来找我吧,」他低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可以陪你。」 他的安慰并不虚幻,使我感动到想掉泪。 我抬眸,盯住他从挺直鼻樑到下巴的轮廓,「换你在跟我告白吗?」我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说一句玩笑话。 他唇角勾起,没有回答。 他的手放在我的脑后,轻轻地拍着。 朋友的肩膀,本来就是拿来靠的。 如果我不推开他,我们就是真正的朋友。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特别为这个情况做一番解释,也许真的有什么是我始终放不下的。 行进中的车辆,于道路上驶出一道道金色流光,延伸至远方尽头,然后消失在今天的夜里。 身边男孩的微笑,淡如月光。 * 翌日,上完最后一堂课,杨清传了一封简讯给我。 「我在学校游泳池,快来。」 望着手机萤幕,我不禁莞尔。 这感觉,似曾相识。 我把背包放回宿舍,才走去游泳池。泳池里只有他一个人,看着他在水中穿梭的姿态,修长身形游出水花的画面,都让另一个人游泳的模样更加清晰。 从闷热的外头走进泳区,顿时觉得凉快许多。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有主动叫他。当他游回池畔,抬头看见我时,立刻脱下蛙镜,面露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前。」我微微一笑,「你是游泳社的吗?」 「不是。」他离开泳池,脱下泳帽开始擦拭头发。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