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昫抓了她的手,低声问道:“很想去吗?” 季臻在他背上点了点头,魏昫笑了,“那就去吧。也有些日子没让你出去逛逛了。”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让魏青安排一下,他跟着你去。” 季臻心里已经开了花,哪里还计较这些。抱着魏昫又蹭了蹭,她便起身去收拾东西。 魏昫早习惯了她的风风火火,只是看她自己整理也没唤个丫鬟,有些心疼,“怎么还没让魏青给你再找个贴身的丫鬟来?” 季臻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闷的说道:“习惯了如簌伺候我了,其他人我看着就难受。” 魏昫没再说话,将她抱到榻边,接过她手里的衣物替她整理了起来。 季臻是在十二月初出的门,魏昫将她抱上马车,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放了她和郝连乐亦离开。 当晚回府后,到了季臻空落落的院子,魏昫才想起她已经出了门。他便转身去了书房。 约莫到子时,小厮敲了门呈了东西上来,和之前一样的书册,还多了一碟栗子糕,和一杯温着的参茶。 “爷,这是许姑娘身边的丫鬟送来的。” 魏昫盯着那碟栗子糕看了许久,有多少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十岁那年先是一场高烧,病好没多久父亲接着便去世了,魏府自那之后一落千丈。那年冬天,一场大火更是烧毁了大半房屋,因无力修缮娘亲只得哭着牵着他去了郊外的庄子,一路嘱咐他魏家以后就靠他了,曾经那个天真的少年被迫在一夜间长大。 魏昫鬼使神差拈起一颗吃了下去。栗子的香味瞬间在舌尖绽开,和记忆中一样,还是那般香甜。 季臻是在出发之后第十日到的宛城,刚跳下马车,深吸一口这陌生又格外自由的空气,季臻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雀跃。她今日穿着便于行动的朱红短衣,腰束郭洛带,下着同色的长裤和革靴,长发只简单用发带高高束起,格外简练的打扮更衬得明媚的五官整多了几分英气。 她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对着郝连乐亦笑了笑,一张脸格外的神采奕奕。她的笑也感染了他,两人一路欢快的往客栈去了。 直到日落时分,休整好后季臻二人便去了当地最有名的戏院。季臻本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想着听个热闹,戏一开场,那唱旦角的戏子一甩衣袖,唱词像珠子似的滚滚落下,季臻的双眼亮了起来。 一场戏罢,心情极好的季臻,掷了快千金有余。二人刚出戏厅就被人拦了下来,“两位公子,且留步。” 穿着天青色褂子,一脸谄媚的男人对着季臻拱了拱手。在看清季臻虽然着男装,却是一个女人后,男人形容有些猥琐的笑道:“在下是这醉海棠的戏班班主,诨号老孟头,方才见公子也是个爱听戏的,且对这出《海棠春色》十分喜欢,我便想着带我们红玉上来向公子讨教一番。” 话一说完,他使了几个眼色,季臻耐着性子看了过去,方才那唱旦角的男子竟然就在他身旁不远处。男人似乎下了戏就被抓了过来,脸上的浓墨重彩才刚刚卸了一半,露出骨相极佳,眉眼迤逦的半张脸。他还穿着方才的戏服,一袭烟青的衣裙拖在身后,半面被薄红的胭脂妆点,薄唇紧抿,眸色冷淡的走上前来。 早就听闻北戎民风豪迈,高门贵妇蓄养男宠也并不少见。只是没想到这边陲之地,竟也被同化的这般透彻。这容色倒却有几分自荐枕席的本事,只是遑论她已成婚,这样的人她也嫌脏。 方才的好心情被打扰,季臻轻蔑地看向眼前二人,“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讨教?” 红玉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咬紧唇瓣不发一言,只眼神带着几分怨毒盯着季臻。 “是是是,是小的僭越了。”,那班主面色楠楠,慌忙拽着红玉弯下腰,小心陪起不是来。 季臻没再理二人,拉着郝连乐亦齐气冲冲的快步离开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