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怕,我在这里。” 秦戍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看见她只穿着单薄的短袖短裤,眉心蹙起,拿过她手里还没松开的软被,将人裹了起来。 “你在这站着,等我一下。” 秦戍捏了捏她的肩头,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动作。 路柠止住了眼泪,吸了吸鼻尖,小手攥着被子边缘,见秦戍越过她,迈着长腿往她的房间走去。 手电筒掉在了地上,秦戍弯腰拾起,光束从床上扫过,在枕头上找到了那只蜘蛛。 半个巴掌那么大,爪子很长,腹部鼓起,浑身黑黢黢的。 秦戍从床头柜上扯了几张抽纸出来,在手里团了团,作势要去抓。 蜘蛛像是感应到了危险,安静的躯体忽然动了,从枕头爬到床单上,速度很快。 “小心!” 路柠下意识提醒他。 秦戍动作顿了顿,抬眸向她看来。 房间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路柠似乎听见他笑了一下。 紧接着,秦戍手上动作更快,一把按住了床上的蜘蛛。 带着猎物,秦戍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窗外的雨瞬间斜灌进来,他松了手,把蜘蛛送走,合上窗户,风雨骤停。 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里,秦戍回想起刚才手按在床上的坚硬触感,站在原地,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还没换厚被褥?” 不仅被褥没加厚,被子也是薄夏凉被,睡衣也是夏天的。 路柠还站在门口,一颗心落定,但是脑子尚且没转过弯,秦戍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还没来得及换,没想到今晚会下这么大的雨。” “嗯。” 秦戍思索了几秒,拿着手电筒走过来,对她说: “你先去睡我的房间。” 路柠虽然脑子短暂不好使,但也知道睡他的房间不合适。 可秦戍就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她之前开口:“刚才抓蜘蛛的时候,弄脏了你的床单,现在床上都是它的残骸,没法睡了。” 路柠向床上看去,可惜手电筒在秦戍手里,她看不清那上面有什么。 而且秦戍这么一说,就算是没有弄脏,路柠心里也膈应得慌,想来今晚也睡不着。 “那,那我去找我师姐。”路柠说。 秦戍抬手揽上她的肩,将人半挟持着往对面房间里带,还没忘关上身后的房门。 他理所当然的口气:“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都睡了,只有我还醒着,打扰我最方便。” 招待所的房间布局都一样,路柠被推进去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门口右手边的浴室里有湿热的水汽传出来。 路柠抿了抿唇,想来秦戍是匆匆洗完澡就去找她了。 站在秦戍的房间里,到处都是他生活过的气息,路柠局促不安地揪紧了被子。 不过秦戍就要坦荡很多。 他把手电筒朝上立在桌子上,有光照着,室内总算是能看清东西,原本简陋的酒店大床房被他重新打扫过,所有物品都朝一个方向摆放整齐,灰色床单找不到一丝褶皱,被子在床尾被叠成豆腐块的形状。 秦戍转过身,抱着胳膊斜倚在墙上,下巴朝那边一扬,是路柠最熟悉的无赖样:“睡这,满意吗?” 路柠嘴上一噎,意识到这里没人,所以他又不装人设了。 但是他刚帮过自己,路柠知好歹,所以没有怼他,而是问:“那你睡哪?” “你说我还能睡哪?”秦戍眉梢微挑,一副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的好笑表情。 路柠不说话了,一双眼睛还没消肿,像只红眼睛的小白兔。 又委屈又可怜。 半晌,秦戍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路声声,你在我面前不用紧张。” 路声声是路柠的小名,爷爷喜欢宋词,所以用了《声声慢》这个词牌名给她取名。 除了家里人,只有秦戍这样叫她。 无形中的距离被拉近,路柠嗫喏地顶嘴:“我才没有紧张。” “是吗?”秦戍笑了,语气欠揍,“睡大明星也不紧张?” “谁要睡你?”路柠的脸噌一下烧起来,腮帮子鼓鼓的,“明明是你自己把我带进来的。” 秦戍勾着头,憋笑憋得辛苦,肩膀都在抖。 “行,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骗。” 路柠瞪他,奈何哭过的眼睛还蕴着水光,圆润的杏眸凶人不带任何威慑力,自伤一千,乐敌八百。 秦戍乐不可支,想着时间太晚,明天还要拍戏,终于大发慈悲歇了逗弄人的心思。 把不舍得挪步子的路声声带到床边,替她掀开被子,把床铺好,秦戍才说:“都是今天刚换的,放心睡吧。” 路柠只敢坐在床沿,还没忘了秦戍要睡哪。 “我去找徐川,和他挤一晚。”秦戍说。 “哦。”路柠放心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