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克制住手腕的颤抖,没人发现她心底的震动。 这些事,秦戍从未向她提起过。 往事不堪回忆考证,一些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细节,在四年后才被慢慢唤醒,拨动路柠的心弦,等待她亲手拂去上面的蒙尘。 初见时,路柠被他明亮的天蓝色军装晃了眼睛。 秦戍和其他人不同,成长在骨子里的矜贵和教养,使得他在五大三粗的军营里,像是颗蕴着清光的明珠,莹莹清辉,不争不抢,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仿佛他生来就被人仰望。 所以路柠一开始以为他是高门大户的子弟,从小接受优秀严苛的教条约束。 在一起后,秦戍没有隐瞒他身无长物的事实,路柠有惊讶,却并未有门第观念,在她心里,真挚的感情胜过一切金银珠宝。 尽管手头拮据,两人的恋爱依旧甜蜜,秦戍给了她很多钱所不能带来的浪漫惊喜。 最俗的东西,就是那条项链。 秦戍花光了本就不多的积蓄,给她买了一颗小钻石,分手时,路柠一气之下把项链扯断了,钻石丢在雨里,项圈被她当手链在手上绕了几圈带着,一次出野外的时候不小心丢在了山上。 他是个很骄傲坦然的人,一般男生可能会介意自己家境不好,羞于启齿,但他不会,他会在路柠答应表白前,佯装可怜,向她撒娇: “我很穷诶,没有钱去很贵的餐厅,但我会做很多好吃的,没有人吃的话我会很难过诶,你愿意做我唯一的食客吗?” - 第二天的婚礼正席,宾客如云,高朋满座。 韩韵和路柠凌晨就起床化妆,去陈悦可的房间帮忙,需要伴娘忙的事情很多,路柠脚不沾地忙了半天,早饭就吃了两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到了堵门的环节,累到虚脱的几人还是力气陡生,力拔山兮气盖世,外面新郎和伴郎硬是挤了半天门,才挤开一条塞红包的门缝。 韩韵捏了捏红包的厚度,大手一挥:“姐妹们,放人吧。” 伴娘们松了手,伴郎们吃奶的劲却没放松,大门被骤然怼开,伴娘们纷纷避之不及,仰着身子往后跌,一时间惊呼声四起,场面极度混乱。 路柠踩着高跟鞋,同样重心不稳。 摔倒前,一只有力的手从熙攘人群中准确向她伸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温和的力量渡过来,路柠感觉到自己被人拽着,强硬地改变了命定的轨迹。 所有人都在手忙脚乱,偌大的婚房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 只有秦戍的怀里是安稳的。 路柠甚至还能分神想——以后她结婚了,一定不要堵门这个环节。 脑海中短暂地划过这个念头,路柠被秦戍牵着,越过人群,站到了不起眼的墙边。 “在这里休息会。”秦戍说,同时,他松开了她的手。 路柠去看陈悦可,裴宣被人按在地上开始宣读结婚保证书了,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才安心待在这里。 她想问秦戍,你也不去帮忙吗? 可问出来,万一秦戍真去了,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偷懒了。 秉承着有人陪我,那我就不尴尬的想法,路柠安安静静不说话。 一旦放松下来,各种痛就找上了门。 路柠的脚没好全,穿高跟鞋转着圈似的忙了一上午,这会儿脚腕又酸又麻,她悄悄脱了鞋,脚趾点在地上转了转脚踝,小声嘀咕: “要是能泡个脚就好了。” 热水淹没脚背,一定很舒服,但也只能想想,路柠丧气低头,脖子痛了才抬起来,她想找秦戍说说话,分散注意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