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余静好忙道歉。 好一会儿,陈逸洲才露出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来,“你又没错,道什么歉。” “我......”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陈逸洲突然看着余静好难得严肃认真的样子,“是该考个好大学,我奶奶说,我妈妈当初可是咱们z市师范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要不,我爸也不会主动去追求了。” 说到最后,话语里带上了几分讥讽。 一时,余静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市一高高二开学那天,学生宿舍里发生的一切还在眼前,那个一看就面甜心苦的女人背着陈逸洲的爸爸,还不知道对陈逸洲做过什么,不然,好好一个孩子,怎么会不在学校里好好念书,整日的在外面打架呢?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爸准备结婚的时候,我爷爷奶奶每天都教我,见了人,要叫‘妈妈’,每天要乖乖听话。想上厕所了就喊人,不可以尿在裤子里。肚子饿了,也要叫人,吃饭的时候要自己吃,而且要慢慢吃,不可以把饭菜掉落在桌子上,不可以用手抓饭菜,这样不仅浪费粮食,还很不卫生。”陈逸洲说这话时,大概是因为提到了爷爷奶奶,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缅怀,很快,脸上的情绪收敛,“后来,他们终于结婚了,我在房间里悄悄的收拾好自己的玩具,等着他们接我一起生活,可是,等我拖着玩具下楼的时候,却听见那个女人说,她倒是很想照顾我,可每次她带我出去的时候,我不是对她拳打脚踢,就是说一些难听的话,她担心照顾不好我。” “然后,我那个被叫做爸爸的人说,这样吗?看来还真是被我爸妈惯坏了。算了,你又没照顾过孩子,先暂时就这么过着吧。”陈逸洲冷笑一声,“余静好,你相信,一个三岁的孩子就懂得什么叫三面两刀了吗?” 第53章 余静好不知道说什么。 这种事本来就是很难定论的。 陈宝国有错吗?难说。 适当的年纪听从了领导的安排, 结了婚, 感情还没得及好好处, 人却常年待在部队,一心投入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上。妻子的整个孕期, 生子这么一段漫长的岁月都不曾参与进来,除了知道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血,严格来说,真的没有太多的情感。 当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妻子已经不在了, 只剩下这么一个嗷嗷待哺的无知小儿, 他会无措,会茫然, 而事业又是如日中天的好时候, 下意识的就把孩子留给了父母照顾,回到了部队。 三年过去, 再回家, 当初那个只能躺在婴儿床上伸胳膊伸腿儿的小婴儿赫然已经长成了会跑, 会跳, 会笑,会闹的小子,可是,却唯独对自己不甚亲近。 会叫爸爸, 却不会让他抱。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对“父亲”的渴望和亲近, 却不会主动上前。如此, 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做父亲,一个不知道该怎么亲近父亲,直到这个家里迎来了“陌生人”,似乎一切的平静终究被打破。 他不相信这个从没相处过的儿子,他不能接受这个不疼爱自己的父亲,大概,隔阂就是如此产生的吧。 正月就要结束了,新年的气氛已经快要找寻不见了。刺骨的寒风被留在了冬天,和煦的春风悄无声息的来了,院子里的枯枝露出星星点点若隐若现的绿点,像是要冲破层层禁锢强势而出。 小院铁门旁被沈平用废弃的砖块砌成了一个小小的花坛,只因余静好无意间的一句话,“听说夜来香特别好种,把种子撒进去,想起来就浇点水,这花就能活。天黑之后,玫红色的小花苞就会慢慢的绽放,会散发怡人的香味儿,这样等夏日的时候,晚上睡觉,只开着纱窗,房间里都能有香味儿。” 结果,没两日,沈平就给她砌好了,甚至不知道去哪里给她找来了一包黑色的花籽。 拿到花籽的那天,她就给种下去了,如今过去都半个多月了,大概还是天气有些冷的原因吧,已经翻整过的土地上,依然没有见到冒土的嫩芽。 “对不起。”陈逸洲突然说道。 余静好回头看他。 陈逸洲微垂着头,一整个春节没有剪过头发,此时刘海有些长了,搭在额前,有些遮挡住眼睛,眼底似乎有隐隐的星星水光,“本来还说要给你补课的,倒是让你听了这么一堆废话,浪费你的时间了。” 余静好摇摇头,抿着唇,“我觉得,你可能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嗯?” “第一,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