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的生活在一起了,他才终于觉得,自己为这个儿子的牺牲,他却全然没有放在心里,还一味的跟自己反着来。再加上在自己面前乖巧听话的小儿子一对比,纵然心里有多少愧疚,也早就一点一滴的消磨殆尽了。 “你不是想回b市吗?我会跟爷爷说的。” 陈宝国只觉得自己这心里一下子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刚刚还因着儿子不听话怒急攻心,这会儿却又因为儿子的话,心里竟生出期待来。 “你......说真的?”陈宝国问。 陈逸洲轻笑了一下,倒是没正面回答,“只是辜负了爷爷奶奶的一片真心。” 说完,目光似有若无的在李怡身上飘过,径直绕过两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留陈宝国和李怡两人各怀心思的在客厅里,时不时的响起李怡轻微的啜泣声。 陈逸洲回到房间,拿出行李箱,他的衣服日用品都不算多,24寸的行李箱里不仅装了衣物,还有书本,即使如此,都还有些许的空间。 他起身看着地上摊开的行李箱,嘴角勾起,轻嘲的笑了笑,随即,盖上箱子,离开了房间。 在经过客厅的时候,陈宝国和李怡两人见他拖着行李箱,顿时愣住了,李怡连梨花落雨似的哭泣都忘了一般,只觉得今天的陈逸洲满是异样,心里早慌的不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宝国出声。 陈逸洲看他一眼,“我去住校,寒假的时候,”他顿了顿,“等到快高考的时候我会回b市考试的,这段时间,我住校。” 陈宝国还想再问一问关于他调职的事儿,可陈逸洲根本没给他机会,径直离开了。 “砰”的一声,陈宝国和李怡似乎才被惊醒。 李怡仰头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老陈,你说逸洲那孩子说的调职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宝国怎么会知道? 他心里清楚,不论是他和李怡结婚之前还是结婚之后,他对陈逸洲都是忽略的,之前是一心在工作上,后来是又有了陈逸堂,对于从小都是一副清冷面孔的陈逸洲,多少有些不太亲近。 家里老爷子老太太心疼陈逸洲,就想他们多亲近亲近,他们年纪大了,总觉得自己随时会走,担心自己走了之后陈逸洲这孩子没人照顾。 可......陈宝国心里轻叹一声,只能说他和陈逸洲之间父子缘浅吧,他是有努力过的。 陈宝国摇摇头,扶着李怡走到沙发旁坐下。 李怡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陈宝国的脸色,心里觉得这个男人着实不够硬气,自己的工作不仅要听老子的安排,还得看儿子的脸色,也不知道自己当年看上这人的什么了? 她知道,这会儿陈宝国心里只有工作的事儿,什么车撞了儿子之类的,早被这人不知忘到哪里去了,她还没笨到自己出声提醒,“先别想了,我去做饭,眼看着要吃午饭了。” 陈宝国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李怡起身去厨房。 他们家是没请保姆的,不是没钱或是资格不够,而是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不允许,总觉得这是种铺张浪费。 在b市那么年多,为了哄老爷子老太太高兴,家里的一切家务都是李怡做。白天在文工团工作,晚上下班了回家,还得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照顾孩子,累的不行。 原先,她以为来了z市,家里可以请个保姆的,没想到,陈宝国一样不同意,只说,这么多年家里都是这么过的,怎么一离开b市就要开始走资本主义?如果被老爷子老太太知道了,该生气了。 李怡看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心里一阵一阵的冒火,可是陈宝国还在客厅里坐着,她只能忍着。握着炒菜锅的手柄不断的用力,有对陈宝国的怨念,有对陈逸洲的恨意。 想到陈逸洲,她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一般,心里从来没这么慌过。 不由的想到那天她亲口告诉陈逸洲,他外公外婆的房子被她买下来了,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她要让他一辈子近在咫尺,却永远也碰不到。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时陈逸洲的表情,像是一头刚长出牙的狼,露出獠牙和锋利的爪子,凶狠而无畏。可也只是那一瞬间,在之后,他依然时不时的过去老宅,每一次,都被她安排的人狠揍一顿,一次又一次,她已经忘了当时的陈逸洲是什么样子了。 这几年,她以为他就是个任打任骂的性子,只今天这么一出,她才终于明白,狼永远都是狼,是不可能被驯服的,獠牙和爪子也只是会被隐藏,而不会被消失,一旦狼露出自己的獠牙和爪子,那么,后果绝对会不堪设想。 有些事,是不是该避一避了?李怡想着。 李怡在厨房里胡思乱想,陈逸洲拖着行李箱离开家属大院,朝着街上走去,发生过的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