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轻唤施恪,“你兄长回来了。” 施恪双眼顿时圆睁,左右张望了一周,然后问道:“沈夫子何出此言?” 兄长比他年长近十岁,他们兄弟二人相处时间短,情谊亦不算多么深厚,如今突闻此言,施恪心中惊诧更甚于惊喜,忙拉住沈临川的手又问道:“夫子您为何如此说?” “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兄长单名一个珉字对么?”沈临川偏头向屋外,示意他看过去,“他似乎在与施姑娘说话。” 施恪顿时有些局促,往外张望了一眼,思索片刻,还是说道:“那我去与长兄问好后便再回来。” “去吧。”沈临川将竹筷用帕子擦净,不动声色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边,施玉儿不知施珉为何意,见他逼近,便往后退,然后忽见身旁蹿出一小小身影,定睛一看,竟是施恪。 施恪站在她的身旁,似乎同她一般怯怯,小手揪着自己身前的衣摆,对施珉唤道:“大哥。” 施珉步子顿住,似乎是没想到会在此见到他,于是将折扇收起,面上浮现出一分笑意来,“恪儿,你竟然在此。” “我昨日回来的晚,母亲忧心扰到府上众人,便未大张旗鼓,”他对施恪招手,“快过来,让长兄好好看看你。” 施恪望了望施玉儿,又转头望了眼沈临川,才慢慢挪着步子走过去,不像是面对自己的嫡亲兄长,更像是见一位陌生人。 施玉儿不好贸然离去,见二人说话,只能又后退两步站在耳房门旁,待二人话闭知会一声后再离开。 她看着施珉蹲下身细细问着施恪近来的状况,心中顿时生出一分羡艳来,她父母血脉单薄,别说嫡亲的兄弟,就连表亲都没有,唯一一位便是祖父那辈的叔祖。 若是家中尚且有嫡亲的亲戚,那她也不必到今日这般境况。 施玉儿的目光从二人身上移开,将心中的几分哀愁拂去,然后转头看沈临川,见他正用饭,细细的咀嚼着碗里的米饭,姿态从容并不如寻常男子般粗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动作很细心,或许是由于不便视物的缘故,身前用一方帕子接着,以免饭菜掉落在身上,一只手扶着碗身,一手执筷,他并未夹菜,而是一口一口的将碗中米饭用尽。 施玉儿忽然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他看不见,又没有人可以帮他,故而才不去夹碗里的菜。 这个想法或许有些荒谬,她又看了两眼,见他搁筷,心中顿时不是滋味,一个成年的男子,一小碗饭能吃饱么? 眼见施珉与施恪还在说话,施玉儿便一俯身钻入门中,放轻步子走到沈临川身前将食盒盖子掀开,果然见里面还有一个海碗装着的米饭。 她没有说话,而是帮他把碗中的饭盛满,然后放在他的身前。 瓷碗放在桌面发出轻微的声音,沈临川长睫微掀,往碗边摸去,然后轻声道:“多谢施姑娘。” 施玉儿一愣,不禁问道:“我并未说话,你如何知晓是我?” “施姑娘身上有股香味,与旁人不同,在下虽眼盲,却也能分辨。” 施玉儿面上一红,却见他面色坦然,顿时又羞意更甚,怪自己爱胡思乱想,说道:“无需多谢,我反而该谢你再三帮我。” 沈临川不知她指的是何事,但若是今日此事,她却不必道谢。 他起先只是听到了一声口哨声,便知晓那位施姑娘定然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细听了听,才打算让施恪过去帮帮她,左右不过举手之劳,又何必言谢。 “沈夫子,你是一个好人,”施玉儿见他并不在意,于是轻笑了笑,继续说道:“好人定然会有好报的,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不是亦有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她的语气诚恳,没有丝毫作假之意,“你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虽说大多是我连累了你,但我假以时日定当回报。” 沈临川点头,算是接受。 他并不在乎报答与否,若是这位施姑娘真的能摆脱困境,那便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而他却并不算是一个好人,他害得许多□□离子散,家破人亡,担不起谢意。 晚秋的风从窗口缓缓灌入,拂起案上的薄薄书页,施玉儿的发被风扬起扫在沈临川的下颚。 她将那缕发丝拉回,却又有许多缕被扬起,施玉儿一惊,将发丝抓住,忙往后退去,但她却是半蹲着,慌乱之中往旁斜去,起身途中膝上一软,便倒在了沈临川身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