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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夫君他眼盲 第18节


……

    月影渐西移,待到子时过。

    施玉儿粉颊绯红,双眼眨泪,指尖细颤着,还在胆怯与惊忧,她的发髻散乱披在被间,枕间还有她未干的泪痕,点点于其上,心间一颤,竟然晕死过去。

    待到次日鸡鸣声此起彼伏时,她才缓缓醒来。

    此时的天还未亮起,施玉儿睁开疲惫的眸子望着窗上麻纸上透进的昏暗日光,眸光呆滞。

    空气中满是混沌与朦胧。

    她大抵意识是清醒的,记得大风狂起时的情景。

    身后人的呼吸沉稳洒在颈上,施玉儿心间一颤,稍动了动,鼻间又是一酸。

    她的脑中还有一丝钝,施玉儿就这么待在沈临川的怀中,将昨日的事细细回想,抛开所有的意外,越是回忆,她的心中便越觉得凉寒。

    是施珉帮林子耀设下鸿门宴,二人之心竟歹毒如此……

    她有些呆愣的目光缓缓移动,移到沈临川修长有力的指尖,面上又逐渐升起热意。

    她缓缓支起身来,想起身,但却腰间酸疼的厉害,又有刺骨的冷意在离被的瞬间紧贴上肌肤,她不禁颤着重新回到沈临川的臂弯。

    地上交叠着二人的衣裳一直到将身上又捂热之后,施玉儿才伸出手去,在枕下摸到了自己的肚兜,应当是昨日都太急切了的缘故,肚兜的系带已经被扯断,她无法再穿,只能慢慢挪到床边,将地上自己的中衣勾起,忍着酸痛穿衣。

    她的动作很轻,在天边方泛起鱼肚白的时辰里,都轻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尚且抵不过屋外的风声。

    柔软的黑发垂在她的颈间,将她身上刺目的红痕浅浅遮掩,施玉儿借着光低头看了一眼,被吓了一跳,穿衣的动作愈发快了起来。

    怀中人离去,沈临川的手臂轻轻动了一下,她一怔,忙缩回被里,不敢再动。

    他似乎将醒未醒,复将怀中人搂紧,头埋在施玉儿的颈后,呼吸渐渐平缓。

    施玉儿暗暗咬牙,心中无奈又恼火,只能没什么力气的瞪了他一眼。

    她将被子掀开一个小角,又在床脚找到了她的罗袜,经此一番动作后,她已经累的不行,半伏在被里稍作休息。

    眼见着马上就要天亮,施玉儿颤着足尖下地,忍住疼意将地上的外衣捡起穿上,就连看都不再看沈临川一眼,迅速离去。

    她记得昨日沈临川的承诺说要娶她,但她总不能一直在原地等着,等他醒过来,那届时场面该有多么尴尬,两个人一起回忆昨日的事情么?

    他们二人虽说都是不得已,但在最后也算是心甘情愿,此事若是传出去,便是无媒苟合,她这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活着。

    旁人对她的恶意与指责,定要比对沈临川大得多,就算二人最后也是要成亲的,那她也要将此事瞒住,等着沈临川来娶她的时候,再……

    施玉儿一怔,她站在狭窄的小巷之中,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她扶住满是碎石的墙壁,理了理自己脑中的思绪。

    她现在是属于前有狼后有虎,若是此事不被知晓,那她定然是要被送入曹通判府中,沈临川他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怎么和曹通判争。

    然后等到送到曹通判府中,她被发现已非完璧之身,便又是死路一条。

    种种思绪在她的脑中乱绕,施玉儿摇了摇头,又加快步子走了起来,无论怎样,她先回去将身子洗洗再说,她现在实在是难受的要命。

    这条路上多为住宅区,部分院里有轻声说话的声音传出,但街巷之间却无人走动,只有冷风呼啸而过。

    施府后门常年只有一个老翁守着,她心中掂量了一下时辰,来到施府后门处从门缝中往内看,恰看见那老翁正捧着一碗热乎乎的白粥要喝下去。

    施玉儿的衣衫单薄,她的披风昨日夜里不知落在何处,在这几乎要结冰的初冬清晨里,只穿着一件短袄,还带着满身的疼痛。

    好不容易等到那老翁拿着瓷碗去清洗,施玉儿才偷偷钻了进去,一刻也不停地避着人群往自己院里赶,一边走,她的脑中飞速运转着,在半路去了一趟私塾耳房,找到了自己掉落的披风和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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