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里的荷包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 施玉儿擦了擦他唇上的水渍,顿了顿,额抵上他的肩头,闷声道:“我真的只等你三个月,你可要回来。” “好。” 二人的温存时间太短,施玉儿有些呆愣地站在门前看着沈临川离开,看他上马车,再看马车绝尘而去。 在沈临川放下车帘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好似顿时空了一块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她将院门关紧,默默走回房间然后便倒在了床上,裹着被子,只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被子里还留着沈临川的体温和味道,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然后将眼角的润意擦去,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沈相,”王碾同沈临川坐在一个车厢之内,有种说不出的拘束和不自在,见着身侧人的神情,小心启唇问道:“不如还是将实话告诉施姑娘,您带她回京吧,何必如此……” “不,”沈临川摇摇头,垂下眼睑,苦笑了一声,眉目间涌上许多的愁怅,“若是此时与她如此仓促地交代,她不会信的,就算信了,她也不会愿意跟我回京。” “我比你要了解她,”沈临川侧过首,缓缓靠上软枕,淡声道:“更何况京中此时并不安全,若是将她留在此处,我要更放心一些。” 言既如此,王碾当时在心下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守着施玉儿的决心,决不能让沈相回来时看见她有什么缺斤少两的,他打了一个寒颤,若是施玉儿有什么意外,那他这个知府也别当了,直接领着夫人孩子滚蛋更好。 车厢内静下来,只剩下车轱辘在地面滚动的声音以及车外人群的闹嚣声,小贩吆喝着糖炒栗子、酥油糖和糯米糍,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周围围满了叽叽喳喳的孩子们,都争着要最上面的那只。 这些声音传到车厢内,沈临川的唇边忽然勾起一抹浅笑来,轻声问道:“冰糖葫芦好吃么?” “啊?冰糖葫芦,”王碾想了想,皱眉道:“不好吃,甜腻腻的,那糖稍熬老些便苦的要命,尽是些小娘子喜欢吃的东西,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小娘子,沈临川比施玉儿大了七岁,在他的眼中,施玉儿就是个娇气的小姑娘,小姑娘大抵都是爱吃这些东西的罢。 他想,冰糖葫芦不好吃,可施玉儿吃过的那颗却很美味。 “你与你妻子成亲几年了?最大的孩子几岁?” “八年了,”提及妻儿,王碾忍不住笑道:“老大七岁了,老二五岁,最小的三岁。” “每个孩子隔两岁,”沈临川心底有些羡慕,“好福气。” “嗐,不敢当不敢当,”王碾的面上笑开了花,他和沈相差不多的年纪,可如今已经有了三个儿子,眼前人却算起来就连婚都没成,“可惜没个女儿,尽是毛头小子。” “都好。”沈临川心中颇不是滋味,答了一句之后便结束了这个话题,许多年来,这是他头一次羡慕起那些有家有室的人。 但是无妨,等开春了他便可以和玉儿成亲,届时他也会有孩子的,生一个……不,沈临川心底默默摇头,生四个,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正好。 马车渐渐使出济州城,等到了荆州后便可以换乘,出城以后,还未到京中派人来接的地方,王碾坐在马车内总是觉得心中不安定,时不时的打开车窗看一眼。 窗外尽是白茫茫的一片萧条,枯枝败叶,沈临川正在阖着眸子小憩,他身上穿的儒袍已经洗的有些发白,膝上放着一个青色包裹,正被他的双手护着,好似装着什么珍宝。 萧瑟的天际偶尔掠过两只雀儿,一颗酸豆树上绿油油的枝叶中挂着几颗灰扑扑的果,各种矮小的树木一丛丛的生长,都只剩下枯枝,在此时便宛如带了刺的荆棘,在旁埋伏着要阻断几人的去路。 太静了。 沈临川的长睫微颤了颤睁开眸来,眉间微蹙,忽然沉声问道:“出城后走了多久了?”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了,”王碾嘟囔了一声,此时亦是发觉了不对劲之处,低声道:“走了小半个时辰怎么还没有人来接。” 沈临川拉住他的手臂,寒声道:“停车,我们下车。” “停车停车!” 王碾被吓到了,忙掀开帘子朝车夫喊,可是他方伸出头去,便有一柄明晃晃的剑扫来,险些将他的脖子削断。 朝外张望一眼后他不禁大惊失色,原先护送他们的一队人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他们独一辆马车在茫茫之中行走,车夫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