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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夫君他眼盲 第80节


下。

    她知道,自己若是给银子,二人肯定不会收,她想了想,拿出两张十两的银票和自己在路上买的酥鱼分成两包装在一起递给两人。

    施玉儿笑道:“既然菜吃不到,那我这儿还有些鱼干,你们拿着在路上吃,我都包好了,你们饿了再打开,免得全都散出来。”

    瘸子也不和她含糊,将鱼干收了,又帮她将一些破烂东西拖出去两人便告辞。

    院子里只剩下她空落落的一个人,施玉儿烧了一壶热水将脸上洗干净,将身上缠的布带全都丢进炉子里烧了,然后将那双垫高了的鞋塞到灶旁压砖头。

    她租的院子是按月租的,一个月二百文,不贵,也不算太便宜。

    她在金中当了一个金镯子两只钗子一对耳铛,一共当了八十两银子,加上她原本有的六十两,便是一百四十两,还有今日领的辛苦费……

    路上花了三十两,打点花了六十两,今日又送出二十两,她手里一共还剩四十两。

    四十两,够了。

    施玉儿洗了手,锁上门出去买菜,大风一直往她袖子里吹,她又买了两幅安胎药,裁了布,买了棉花,鞋底,针线,打算做两身冬衣,现成的只买了两套给沈临川换洗。

    大街上很静很空,没什么人来往,街边有卖饼子的人,火炉一直冒着烟,这种饼子里面没馅料,是纯面的,她买了一个,将东西放回院子后便抱着饼子坐在官衙门口等沈临川出来。

    与她一起坐在门口的还有一位妇人,与她不同,那位妇人的面上既有期待又有忐忑,最终化为无尽的期盼。

    施玉儿与她搭话,“嫂子,等人啊?”

    “对,”那妇人看她一眼,许是觉得二人或许同病相怜的缘故,答道:“等我家当家的。”

    妇人年纪三十上下,身上的衣裳打着许多补丁,面上尽是冻伤的冻疤,施玉儿将自己还热乎的饼撕下来一半给她,“还热的,暖着,嫂子一起吃一口,咱们一起等。”

    “这怎么好意思呢?”那妇人擦了擦手将饼子接过,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然后就着油纸包起来,与她笑道:“多谢你了,我就吃一口就行,我想留着回去给我女儿煮汤吃。”

    二人坐在台阶上,施玉儿抿了抿唇,问道:“这个怎么煮汤啊?嫂子你也教教我,我也回去做给我家当家的吃。”

    “煮汤简单,就打一个鸡蛋,在水沸的时候把饼丢下去,煮个一盏茶时间就可以了,”妇人有些心疼的看向她,“你家的进去了,也是今天出来?你还这么年轻,也和我一般吃这种苦。”

    “也不算苦,该来的总要来,”施玉儿将吹进自己嘴里的头发拂开,往衣裳里缩了缩,笑道:“反正能出来就行,旁的我也就不念了。”

    话落,那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只听门后官衙大门推开,二人同时往后看去,只见到高大的门内被押着走出来一个略微枯瘦的身影,紧接着施玉儿便感到身旁像是起了一阵风,那妇人跑了过去。

    她也站起身来,踮起脚尖往那儿张望着,可是她看了许久,再没有等到一个人出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衙门前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坐在石阶之上,捂紧了自己的衣裳,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大门的方向。

    偶尔有摊贩推着小车路过时都对她投来或怜悯或探究的神色,施玉儿并不躲避也不在乎。

    营州的夜太冷了,她一直到她冻到手脚发疼的时候,才恍惚间听见一声微弱的声音,她忙转过头去,只见大门前,站着她心心念念的人。

    施玉儿站起身来,两步做三步跑到他的身边,将给他新买的棉衣披到他的肩上,“怎么现在才出来,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临川的气息很沉,他并未答话,而是身形踉跄了一下,紧接着他将施玉儿的手捉住,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才吐出来一个字,“走。”

    施玉儿租的院子里衙门很近,为的就是日后有什么意外她也方便照看着,沈临川的步子很不稳,一进院子便吐出一口鲜血来,沾了施玉儿满手。

    “沈临川……”施玉儿有些怔,她后知后觉般忍着哭意将人扶起来,使了全部的力气将他扶到床上,火折子都拿不稳的将蜡烛点燃,才见到倚在床头的人面色苍白,衣襟之上满是血迹,她吓坏了,哭道:“沈临川,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小小的,将血迹在自己身上一擦,然后想要跑出去找大夫,却被拉住了手腕,沈临川睁开眸子,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来,“乖玉儿,让我睡一会儿就好。”

    施玉儿将泪抹去,点头答道:“好。”

    帮他脱去鞋袜,盖上被子,然后就坐在床边守着他,一直到他呼吸渐渐轻缓才用帕子沾了温水去擦拭他唇角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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