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气力不足,饿的头昏眼花饥肠辘辘,决定还是起来叫板。 在门内告诉他们,“我醒了。” 看门的是两个她不认识的魁梧男子,同是灰色浴袍装束,很像打手。进来点灯送饭的却是个穿和服的温柔少女,叫久乃。 “姑娘。” 千西狐疑得不动,一脸戒备。 她何等聪慧,加之这里无一处不熟悉,可不正是她研究过的花楼与游女。 昏睡一觉,从郊区到吉原,她一时摸不清状况,试探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久乃笑而不答,着人另拿一副碗筷,帮她将菜品试吃了一遍,“您请用吧。” 千西勉强吃了顿饱饭,饭后久乃居然还要要帮换衣服。从前不换,为何现在就要换了,“你可有见几个男人和一个老先生为伍,将我带来这里?” 久乃不答。 见她如此平静地躲避,似乎被人提前嘱咐好了。?千西也不是吃素的,推开那带有香粉味道的和服,不配合。 久乃拗她不过,只好先出去,门外两男子寸步不离得守着。 来的妈妈桑是个圆脸微胖四十岁左右女子,她习惯性上下打量人,看物件般的眼尺,叫千西怀疑自己真被卖了。 却见她扭腰走近,屏退了人,对她低声道:“你老实在这里待几天,不要想着跑,我好吃好喝供着,让久乃照顾你,等事情结束了,自然放你走。” 说罢不再多留片刻,楼下笑语招揽顾客去了。 眼看暂时安全,她松了口气,没放下戒心。虽蜜罐里长大,但妈妈总说人心难测。非至亲至爱,谈何信任呢? 她斗不过那门外两位门神,上厕所都要跟着,几乎想不出法子脱身。若是贸然喊叫求救,只怕被人当场打晕弄死,情况变得更糟。 想来想去,还是要从久乃身上下手。 好在久乃是个温柔好说话的姑娘,她以换衣服为条件,叫久乃陪自己聊天。 只要不说放我走的鬼话,久乃几乎有问必答。 夜渐深了,久乃靠在油灯前做针线活儿,听她说家里头的糟心事,不比那老头和旷工家属们的遭遇好。 她做的东西是个千人针腹,送给收到入伍通知书的大哥,她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和一个刚出生的妹妹,靠她的卖身钱养活。 “要尊重靠自己谋生的下层人民,真正的贫穷不是挤在漏水的屋子里饿肚子,而是分不清别人给你的是真心还是虐待……” 她在心中默念这句话。 想来想去,也想家,经久乃提起才知道明天就是新年夜了。他们大抵……都在为她着急,过不了好年了。 想来想去,睡不着。 失眠了大半宿,加之环境陌生,处境艰难,凌晨天蒙蒙亮她才敢闭眼,久乃起身去梳妆打扮,动作轻柔地照看她脆弱无比的睡眠。 昏沉中有阵异常的骚动,她侧耳细听,似乎来了什么人闯入引得妈妈桑语调尖锐,一个激灵醒了,久乃不明所以地见她耳朵贴着门。 “警官”这个字眼一出,她心如捣鼓。 她下意识去看久乃,那一刻,梳妆台前的久乃也在死死盯着她,她又看见露出的镜子里,自己面色苍白,眼圈乌黑,像个女鬼。 她要回家。 脚步声来了二楼,千西不顾一切要冲出去,她猛地拉开推门,大喊道:“我在!唔……嗯……”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挟持,死死捂住她的下半边脸。她只能发出模糊的残音,呼吸困难,神魂分离之际眼前一花,抓起那只手便要咬! 久乃扑过去拦下大汉要扇她的手,一阵叮当后手掌换成手帕,药水铺天盖地地被吸入肺,眼前景象模糊冰凉。 她再次被迫安静下来。 她们将她藏在了哪里?最后一丝意识也无时,她听见那群愈走愈远的脚步声,心底不停地呐喊,呐喊。 我在,这里啊。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