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式正装下,压迫感摄人。 她是知道今天有如何的场面,一问一答,有父母和老宫泽,二伯在身边。老妈写小说还是酒店老板娘,那张嘴和见得世面自不必说,老爸就更别提了,靠嘴吃饭。 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想。 这种日子,彩杉当然还想来凑热闹,结果因为辈分太小没资格,被拦下生了一天的气。 美惠子亲切,信坊也一如既往,只是这一切在藤原教治不苟言笑的脸色下,心思着实有些难以捉摸。至于藤原教野一家,她自然也看不透。 答谢后,再聊到长辈们的议事,藤原信岩除了一开始出来接她,间隙看看她,约摸时光都陪同那些无聊烦琐的大人。 看到旁边那戴眼镜身板矮小的儿子,自然联想到他们家那位神秘的私生子,藤原桥,外号白面阎王,一直在中国当差,她不得而见。 最最关键的,据藤原信岩亲口坦白,这白面阎王可是他的私交好友。 “我们一直有联系,时常会通信和寄书。”他当时这样提起。 藤原信岩见她围在长辈里还敢开小差,不禁莞尔。 她想到马场打靶时,他教自己拿枪。那时她和他聊自己的小说研究。 “那天你都听到了!”唇瓣艰难地蠕动几下:“怎么回事,你竟然还骗我呢……” 他果然知道…… “我若实话实说,那天怕是要出不了门。” 其实藤原信岩有时候会坦白,是因为说露嘴,有些事他可以藏一辈子不打算讲。想起那日她堵门的场景,哑然失笑,“并非故意偷听,只是隔音不太好。” 他告诉她,她嗓门实在响亮,一番激昂顿挫地演讲,把他生生给闹醒了,“睁开眼后听见外头有人声,只好继续安静躺着,连呼吸都往轻了放。” 脸皮一向很厚的千西,那时在车上,也觉得面颊火烧火燎的发起烧来了。 躺得久了手麻,抬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背不经意磕到佩刀,才闹出了动静,被两个发觉。 千西再回忆了一下当天,曾经口出的狂言让她无地自容,手捂住脸,传出来的声音闷闷软软的:“知道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干嘛今日又坦白。” “……是我失言。” “你当时对我印象怎样?有没有觉得这姑娘精神不太正常?” “没有。” “我见过很多人,说的话做的事,比之你更为夸张,他们都是正常人,再普通不过。” 喃喃:“若是一般人晓得,都会觉得这不应该,毕竟手段下流了些。” “你很仗义。既然为朋友分忧解难,又是她的婚姻大事,只要不是杀人纵火,就没什么不应该。” “那日,你究竟喝多了酒没?脖子那样红。” 他脸上一瞬不自然,撇过视线,顿了顿,“你好好瞄准,别分心了”。 “哦。”她眼神狡猾,乖觉道,“你那时耳朵通红,是因为偷听墙角被我们发现,在害羞呢。” 她想到这里,拨了拨脸侧一缕绒绒的卷发,把它拨到耳后,还是只能露出半个耳朵,光打在她一张微笑的脸上。 她呆在原地,又渐渐地走神了,再回神时,手边一壶温暖的茶,是美惠子。 她的手指白润且圆,微微肉感,比真实年龄年轻许多,在她旁边落座说,“今天辛苦你了,很无聊吧?我让阿玉领你去别的地方逛逛,会好玩一些。” 阿玉是老家佣户部生的女儿,也自然在府邸当差,今年十八岁,守在门厅外头,听令后出现在门前,示意她出门。 她起身到在门框处,扶着格门看了眼藤原信岩,后者点了点头。 这一点不着痕迹地眉目传情,还是被几个年轻人看住,在她走后又是对藤原信岩一番敲打追问。 众人哄笑。 阿玉生得瘦瘦的,但很有力量,先是领她在植物园里头逛了逛,后面有老母鸡跑出来,被户部捉住,父女俩合力将老母鸡捉到农圈。 她也跟了过去。 “它还得孵小鸡呢。”阿玉尴尬地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