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让我愧疚难当。我质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害怕他会怨恨我。” “但他不,他对我很好。温和、细心、无微不至。我很庆幸,也更加内疚自己破坏了他的感情,只好真诚祈祷他的心还可以是自由的,我不想阻止他去爱另一个人的心愿。就像我爸爸妈妈的相敬如宾,我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妻子,是他推不开的责任,唯独不是他喜欢的女人。 能拥有一段这样的婚姻,已经达成我的梦想,我没有什么遗憾可言。” 说到这里,她开始猛烈咳嗽,门外的小竹听见声音,顾不得礼节,忙进来帮她套上呼吸罩,让她吸氧。 她的肺部全坏了。 千西只得被动无措地呆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要离开时,被她的手伸出拽住千西的包,“别走——” 寿子将将缓过气,不管多艰难,还要再说,“我不能恳求你原谅我。但是请你不要责怪他,他从未背叛过你。自新婚起,我们就一直,分房而卧,他没有碰过我。” 千西僵在当下,她瞪大了眼。 “我知道自己的生命绝不会长久,能有这样一个人朝夕相处的陪伴,我已经很满足。”时间不多了,寿子内心大松,她信教,觉得自己终于能够赎罪,说完,竟然对着千西释然一笑,“现在我的生命已到尽头,我终于可以把他还给你了。” 仪器里心率有些异常。同一时间千西胸腔内血流如注,也听见自己愈发如鼓如雷的心跳,寿子强撑着,“我走以后,还请宫泽小姐,千万不要放弃他啊……” 说完又是猛咳,这次小竹要为她戴呼吸罩,她没有挣脱,看了看千西,含笑,脱力闭起眼。 被晾在一边的千西心乱如麻,忙叫小竹看,“她昏过去了!” 小竹为她掖好被角,红着眼圈道,“小姐只是没力气说话,每次说完,都要这样睡上一觉。” ...... 两日后,寿子于东郊医院病房,西落时过世。 外头已然黄昏落幕,寂静熹微的门内,突兀地响起伍代太太的哭咽。医生劝他们,心脏病加上肺结核,她多撑一天就是多痛苦一天,也算是解脱。 人生最后的时刻,寿子握在夫妻俩手中的指头动了动,藤原信岩也在床边陪着,紫红的夕阳透过病床墙上的玻璃窗,洒进来,洒在盖住身体的白被上。 她相信那个充满信仰的世界,将不再有病痛折磨。 寿子缩水的遗体被火化,她是藤原信岩的亡妻,葬礼也需要由藤原信岩出面举办,再将其骨灰放入族社安置。 伍代女崩逝的讣告至与报纸头书,在一张报纸的,还有另一篇讣告,来自提康,死者是海军少尉,提康部予。 去见寿子那日,千西曾于街边瞧有一队列,是妇人挂着她们丈夫的骨灰盒。战争,这是第一次,战争能近距夺走千西的亲人,她的懵懂如被捶碎,痛恨这残酷的战争。 参加葬礼的告知传来永平公馆,千西捂着脸摇头,心情是万般窒闷抑郁的,她放下的报纸上糊住眼泪,上有挨近的两篇讣告,寿子的那篇,有藤原信岩所提之短诽,作亡妻悼念词。 尝有所思, 斯世如磐, 熟料浮世事, 留驻难。 ----- 逝者已去,生者往矣。悼念因疫情失去生命的天使。诗句非原创,百度摘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