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跌跌撞撞,几次要跌倒。 藤原信岩大恸。 下意识立即要往楼下去,却被美惠子缠住衣袖,藤原信岩将望眼她,那是恳求,美惠子迟疑了一秒,还是放开了他。 他们朝对方跑去,最终在中途相遇。千西扑到更高的他怀中,被他抱住,彼此互相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甚至扬散了二人周围纷纷落落的细小雪花,隔开一片天地。 两人的呼吸和着冷气融在一起,不能平复,他的手将她完全搂在了怀里,千西跑上来的那一瞬间,他就清楚她什么都知道了。 黑软带着湿的头顶发,戳在他的下巴,那是种久违的熟悉感,跟他身上的香气一般,这瞬间的触碰让他差点红了眼圈,落下几滴男儿泪来。 活的愈久,名利越发是浮云,生死关头,金钱家世都是过眼云烟,抛不开的是他的西西,是这朵存在于胸口的木槿花。 静默的雕影也会汹涌无匹,这汹涌却只有当事人能知晓,无论多少眼睛在看着他们,藤原信岩都不想再在乎了,千西不放手,他就不放。 他们一直抱在一起。 就在这雪地里成了彼此短暂的,也是唯一的依靠。 不过相聚这一会儿,就有广义上来急急将女儿从众人目光中拉走,分开的那瞬,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了句—— 谢谢。 千西被押上车,她趴在车窗上,忽而点了点头,泪眼婆娑地离去了。 她在回应那句谢谢。 驻足原地,等转身,藤原信岩面对的是一个脸色铁僵,负手睥睨的藤原教治,世界再度恢复了灰白,若不是她扑进怀中时留下的余温尚在,还以为自己刚刚是经历了黄粱一梦。 ...... 一晃,已过四月。 一颗老樱花树随风摇曳,过后落下灿满的碎花瓣,下起满天的飞雪,少予的女儿阿熙刚学会走路,跑跑跳跳得去接花瓣。 欢脱的小身子似个掉落人间的小仙子,跟着哥哥跑来跑去,“别跑——小姐慢点——慢些跑哦!” “别摔到啦。”丫鬟跟着后应对。 听着小人儿咿咿呀呀的娇语,千西和邀请来的幼儿老师彩杉,也立马加入了进去。 “我来喽!” 艳阳高照,星灿点点中,鸟语交织,小院流水潺潺,郎舅等人,在廊下看着她们一大几小玩起小孩子的游戏。 你追我赶,欢声笑语不断,好像部予夫妇的死根本没有发生,小小的阿熙和少予没有失去父母。 有人硬生生憋出了一声哽咽,是舅舅。他也知道自己失态,连忙揩揩眼泪掩饰。 广义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舅舅挎着脸,边哭边顽强笑,“知道,知道,我是,我是忍不住……”转而问起千西的工作。 四月是和谷雨时节。 千西的文学社现名东京珍阅,出两本文学杂志,一本《风月》给女人,一本《明刀》给男人。 在军事控制下,媒体只能成为煽动情绪,鼓吹胜利的工具,能刊印的内容非常有限,办刊搞媒体没有一点前景,但战争眼看遥遥无期,总要找点生之乐趣。 不允许外国文学出现,东京珍阅就节选本土文学,不允许发表个人思想,东京珍阅就摘抄名人名言。杂志社才刚开始起步,不足之地许多,千西当任珍阅主编,和两个副编,一个校对忙到深夜去克服难关。 “她是不是成熟些?还能帮她妈妈管管酒店。”广义瞧着远处女儿,颇有我家儿女初长成的自豪,“能对自己的工作负责,能稳定事业心。” 舅舅很认可地点头,千西算算已经二十四,是成熟了,这个年纪放在姑娘里早做母亲,可她还一直未出阁。那狗屁退婚,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姑娘家娇娇脆的,还是一直有影响。 于是又打听起千西的另一半。 舅舅是个粗人,心急。可接触的全是黑社会,再好的也拿不出手,就怂恿慢性子的广义去给她找,“你让我妹,快看看下家啦。” 谁知广义这次努努嘴,悄悄道,“有个人选。” “是谁?” “清水保圆,有印象吗?前几年是东京很活跃的古董拍卖商,他们年后就从上海搬回来,发了家要投资地产同清和重新联系上,那儿子影健,与千西是同龄人,小时候他们就见过,现在一直也有约会。” “生意人?好,好,”舅舅目光赞许,“是得找个同行啊!” --- 好治愈的拥抱有没有~ 清水:荣获年度戏份最少男二。 后面会有转折啦,始于虐,终于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