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去了班赛岛坐阵,却被飞机炸得尸骨无存。 这两个顶天的男人,一个已死,一个还在求死,饶是心性再如何得坚强的妇人,也接受不了同时失去丈夫、儿子。 独处时无眠,多次哭悲,泪水浸湿枕头。 可美惠子还不能轻生,她还得带着孙子小鹤丸生活,小鹤丸已经是是这代唯一的希望。 温厚的京都腔带起幽怨,声音早已变了,“如果这个家再失去太郎,就真的不是家了,我那父亲说还得看二审,如果他自己不肯,又有谁能救,可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他回心转意去争取......” 此刻,妇人心酸的泪,转瞬已经沾湿绢帕。 迭迭整整侧身去,止住垂泪,泪眼婆娑地坐直。“对不起,阿姨这般很失态,可是千西小姐,这么久,我都不知该跟谁去倾诉。” 女儿早已成家,孙子在由然还是四岁稚儿,下人,老仆,亦或是亲戚,都不合适。 千西这时候非撞上来关切,美惠子自然是忍不住的,她颤声,万分愧疚,“只能......亏待你了。” 如雷贯耳、火里焦灼的千西,才知道原来美惠子也有这样多的眼泪可以流。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皮,艰难开口。 “那二审,是什么时候?”她决定要自己去趟哈尔滨。 ...... 千西现在不打没准备的仗。 她先拜托手边的清水查清事情原委,清水才不干,千西便找到了二伯。 广叽不希望她插手。 但千西非得软磨硬泡。 “你不要和他再有关系了,好好发展对象,结你的婚,”广叽恨铁不成钢,“你想毁掉一切啊?爸爸妈妈该伤心喽。” 她刚刚从清水那里回来。清水违背了两人定下的名义夫妻的承诺,逼她选择。 清水的喜欢,同藤原的喜欢,都是喜欢,给她的感觉却不同。 公共场合里,藤原习惯亲吻她的手,清水要用唇去碰碰她的额头,前者是爱惜,后者是占有,她知道自己无法和这样一个先生走完余生。借此机会,千西正式与他分开。 她道出了真意,“我没想以后要怎样,我只是想救他。” 广叽笑她自不量力。 “你?你救不了。” “我要试一试。” 她还倔强得很呢。广叽要逃,她含泪拉住他,“二伯,你不是说他和他们家那些人都不同吗?别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无奈之下,广叽跟她说了事情经过,最后还跟她打赌,“你救不了他的,我感觉他应该不想活了,当缩头乌龟无甚意思。” “要是我能呢?” 广叽笑笑,温蔑的,“那算你厉害。” 清和是最大的阻力。 她将千西的护照藏到自己的抽屉里锁起来,不给她去。广义偷偷给了她钥匙,半夜里,千西拿着钥匙,偷来了自己的护照。 她疾走,回望二楼时,发现清和和广义都站在阳台望着她。 夫妇俩和月光融在一起。 千西摆了摆手,对最爱她的,这世上最宽容的母亲和父亲。 ...... 0716,来牢里的这十天,一直非常沉默,神色灰败,性格冷漠。 每日就坐在床上,也不曾要求过什么。一个出身华族,德国军校留学的高材生,哪怕是一本书都没有要过。整日发呆虚度,不同人说话交流,对狱友的生死也漠不关心。 来别内的狱警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并不感到特别。 “0716,有人探视。” ----------0716是我的生日,借给男主用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