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身前。 用手握住他粗糙的脸,不允许他眼神躲避。 千西盯着他,望到他的眼底去,其实他的眼眸依旧黑漆漆的,疏于打理的面孔下,也非常深邃俊秀。 “我从前不懂事,你挽留过我,是我拒绝了,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弃你了。” 他的眼眸蒙在灰色里,有一点光亮,像一艘远航的船,划开水面上的雾。 “哪怕我为了父母的眼光也会和别人一般结婚,生子,那些我都觉得无所谓。只要你还在,我们之间的那种羁绊是不会变的,正如在那么遥远的罗马尼亚,我都能在身边感受到你的气息——”他一直珍藏在她心中的宝盒。 一番话,发自肺腑,也深入肺腑。 寥寥百字,诉说这多年来分开的无法扬语的心声。 是她,也是他,他们共同的情绪。 “你对这世间,就真的一点点,一点点的眷恋也没了么?”她说完这句,落下了今日第一缕绵长的泪水。 人非草木,回望过去,持向佛前,一一述之,她的话终究还是触动到他。无论他们分开多少年,藤原没有停止过对她的爱,她亦是如此。 藤原信岩眼眶有些不舒服,他即刻感到后悔。不该怕她生病,病死在这里,而出来见她。正如多年前那个音乐会的门桌旁,他不该一时心软,就答应陪陌生的她走到停车口。 有了开始,便没有结束,不开始,他不会这样为难。 但他很庆幸能遇见千西。 人之将死,荣幸之至。 有温热的东西忽而打在她的脸颊。 千西一愣,往他的脸上看去,“你哭了啊.......”千西呐呐的,“骗子,你哭了啊。”说完也像用尽全身力气,半坐在地上,就这样将脸靠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西西,”心中的堡垒崩塌,摇摇欲坠中左右摇摆,十分苦闷。 他伸手梳理她脸侧柔滑的黑发到而后,动作无比怜爱,劝她放弃,“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了。” 她趴在他膝盖上,“有办法的,只要你肯澄清,你家中舅亲都在打点,他们会让你转成预备役,你可以陪着小鹤丸和你妈妈.....不用再回战场做你厌恶的事。” 他摇头,“我看不到出路。” 千西起身,“路再漫长也有尽头,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你相信我。” 他再摇头,“我也许没有爱人的能力了。” 千西站起来,“那也没有关系,我有决心让你重新爱上我。讨人喜欢这不就是我最擅长的?” “你依旧完美。”他也慢慢地站起来,珍惜地打量她。 可是他丧偶,寡居,且入狱,几乎身败名裂,“我却配不上你了。” 她认真道,“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男子。” 他自嘲摇头。 千西见识到了他最落魄的模样,“我爱你。十九岁的我爱你,二十四岁的我也依旧爱你。”千西坚持。 他穿着白衣裳,身上的那种松木香却还没有消弥,她扑到了尚且还算温暖的可靠的他怀里。 他的脑中好似恢复了温度,因为不曾有过的眼泪,无比畅快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流淌。 要上断头台的男人和挽留他的女人,在一起抱头痛哭,场面悲凄。 看守他的狱警是个老实人,喊着时间到了。 可藤原信岩不仅没放手,还低头捉到了她的唇角,发疯般吸吮了起来,扎拉的胡子磨在千西水磨豆腐的嫩面上,一路跌至墙角,口唇激战,搂抱得越来越紧。 狱警哪里料想得过这场面,脸莫名涨得通红,看着这猛然接吻起的二人,早已在一旁目瞪口呆。 这年轻女子长得娇美,倒是赏心悦目,又和他吻得舍生忘死,让人想入非非。只是发生在这昏暗的水泥牢狱内,对方又是代审判的军犯,生离死别的凄凉,盖过了狱警惊讶后,隐隐猎奇眼前情事的香艳感,还是默默背过身去,留给他们空间去厮磨。 他边掐算时间,边想0176。这样高位的军官要做军劳,太引人注目,都忍不住私下八卦,互相打听过。没记错的话,这佐官是不久前才丧偶,是有家室的。 听着耳后衣料的摩挲,和唇舌交战产生的暧昧水响,还有不容忽视的粗重的呼吸声,耳根发烫,再次惊掉下巴。 除了看好戏的心态,也觉得他们惊世骇俗,面对这对违人伦的男女,一时间无法直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