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暴露身份,也为节省时间之故。想吃什么,同我说一声就好。” 徐千屿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从境中拿出糖葫芦,捏在手里,半晌都没放进嘴里。 就这样路过了南陵庙堂街上那座神威凛凛的啸虎天灯。 时值天祝节,南陵有生肖灯祈愿的习俗。天灯的骨架上挂满了桃木牌,微风过处,木牌多如鳞片掀动。方才人群嘈杂,正是人们在往天灯上挂祈愿木牌。 沈溯微看了一眼道:“你刚刚去许愿了?” “是啊。”徐千屿道,“挂在下面的每年都有被风吹落在地的、被人摘走的,若摘走便就不灵了。所以我用剑气将木牌挂在最高处,就是那个虎爪上。” 沈溯微顺着她手指看去,果见其他木牌都在虎脚虎尾处密集地挂满,而啸虎天灯抬起的虎爪上,绝无有人够得着的地方,孤零零地挂着一只小小的木牌,随风旋来旋去。 又过数月,他孤身再次路过此地,果见那些木牌遭遇雨打风吹,在天灯下面落了一地。但徐千屿用剑气挂在最高处的木牌,仍骄傲地在风中旋转。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御剑飞至空中,将木牌翻过来,看看徐千屿许什么愿。 那上面写道:“唉,本想许愿不做修士,但修炼至今,忽然觉得这样日子并不坏。那便许愿下辈子晚点离家,这样既能多享几年荣华富贵,又能遇见师兄和阮师弟。” 沈溯微看了半晌,默然给她放了回去,用剑气加固两周。 他还记得徐千屿说过,木牌若是掉下来,便不灵了。 回去之后,童子告诉他,师尊又收了一个新的小师妹。这个陆师妹,恐怕还要交由他带教。 沈溯微不置可否。 半年前入无情道后,他对世情的感知似乎退化许多,没有什么东西令他情绪起伏。无所挂碍,也令他的修为进益迅疾,金丹,元婴,元婴后境……他夙愿得偿,于情于理,更应回报师尊。 只是听说又要带教新的小师妹,他回头望去。 昭月殿的灯笼摇晃,照着水岸上散落的水囊、腕带、芥子金珠,靠门歪坐着一个布偶。 徐千屿估计累了,早就歇下,也不知她听闻此事,会不会生气。 谁知后来的事情却如东流水一般倾覆而下,不可阻拦。 他先是从陆呦身上看到了徐千屿的衰亡之相。那位身负奇怪气运的陆呦师妹身上,找不到任何突破之处;掌门也变得古怪,每当面对陆师妹的事,他便会失去理智,迁怒他人,徐见素亦如此。 先前闭关养伤的无真长老,恢复了正常行走,开始干预宗门事务。 沈溯微不知道徐千屿何时和无真认识,他们的关系又在什么时候变得亲密。 初始时在她衣襟上落有桃花瓣,随后身上开始沾染他人的气息,他梳头时不得不屏息,方能装作视而不见。 徐千屿开始不再看他,不再冲他笑。 出秋之时,徐千屿越过他,牵住无真的手扮新娘。他开门将她带走,她却回过头向木屋内的无真望去。那是一个担忧挂念的姿态。 他将喜帕从后面拽下,徐千屿却将它一把夺过去,绞了绞,将那缕鲜红攥在手中。 二人之间没有对话。但那一瞬间,他血液转冷,全然明白。 沈溯微并非不通人情世故。宗门内如人间,常有年少慕艾之事。徐千屿也到了差不多的年纪,出现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 但他只是觉得,在他眼皮下出现这种事太过突然,他甚至没有适应,也很难做出反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