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齐哥,你又忘记了?」习斋也探头进来,虽然他甚么都看不见,「今天是你生日啊!」 肖桓对于今年的生日特别慎重,费了一番功夫煮了一整桌习齐喜欢的菜,让习斋哇哇大叫很嫉妒,肖桓夹了一整块糖醋鱼排堵住习斋的嘴。习齐模糊中还记得,以前他们的互动没有那么熟捻,但他也分不清眼前两人究竟是真的如此,还是刻意表现融洽,并且其实他也没那么在乎,这种漠然是对于这镜花水月般的「真实世界」的抽离感,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就连两个月之前痛不欲生哭喊着要离开疗养院的自己,竟然都已经模糊不清,回忆起片段只剩下麻木中钝钝的疼,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如果人类有灵魂,他的灵魂必定是空虚而残败的。 「齐哥!蛋糕好吃吗?」 习斋对他扬起大大的笑容。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手里正握着叉子,上头的蛋糕被咬了一口。 他点点头,让控制肌肉牵动嘴角,「好吃,谢谢你。」 习斋摸索着一手覆上他的手背,岁月打磨下,掌下的皮肤长了一些茧,不再青涩。 「齐哥,明年我做覆盆子蛋糕给你好吗?」 「好。」 那隻手顺着他的左手臂往上,最后停留在他嘴角处,状似曖昧却又自然无比。 「你在笑。」 「嗯。」 习斋放下手,拍拍他的肩,张口说话,却只有无声的口型。 我爱你。 他垂下嘴角。 15 凌晨,他如常工作,市区光害严重,黯淡的天空没有星星。他站在收银檯前发呆,慢慢地、慢慢地体会出来,人类的记忆混乱无章法,极度不可信,然而过去留下的疼痛是真实的,不会随着时间淡去,只会随着岁月腐烂。 为什么会这么痛呢?为甚么当他们说出「爱」的时候,我的指尖都是发麻的? x先生将一瓶饮料放上收银檯上,过往都是他主动搭话,不过这一天,习齐第一次主动开口:「你衣服上的设计,是甚么意思?」 x先生低头,指着那个红色大叉叉,「你说这个?」 习齐点头,「嗯。」 x抓抓后脑勺,为难地说:「这件衣服不是我设计的,所以我也不知道。」 「哦。」 「我就是看着挺酷,有种瀟洒感,就像是遇到不喜欢的通通给他否定掉。」 「哦……」习齐呆愣愣地盯着那个符号,「你不喜欢甚么?」 「呃……」他想了一下,「全部?」 「全部?」习齐重复了一遍。 也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太呆滞了,x先生笑了起来,「对,全部,所有东西包括这件衣服我都看不顺眼,很想放一把火烧个精光,这个叉叉又是红色的,很符合我的心情啊。」 习齐歪了一下头,「烧掉?包括你自己吗?」 「包括我自己。」 此时的习齐突然很想跟他说:那你也把我烧乾净吧!把我烧成灰烬埋到最骯脏的垃圾场任蟑螂踩踏!永不见天日! 空气忽然沉默下来。 等习齐反应过来才惊觉他刚刚居然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他惊慌地退了一步,心想自己是不是又忘记吃药? 却没想到x先生黑不见底的眼睛紧紧盯着他,x略略弯下身与他平视,隔着收银台的两人脸靠得极近,几乎快碰到鼻子。 「好啊。」 他没了笑容,眼神晦涩不清。 16 习齐哭着醒来,手足无措地擦拭泪水。 tim、tim、tim…… 他想听tim的声音,疯狂又跑出来,他想死、他想死、好痛、有洞、填不满、我为什要出来、tim呢?tim和ivy呢?垃圾场呢?上帝呢? 擦泪的动作一顿。 啊,被我烧死了。 昏暗的房间有人摸上他的脸,他惊慌地转头,笨重的思绪让他无法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