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能享受的时刻。再延续一段时间,这种让人陶醉的感觉就会消失。她又会无聊起来,变得乏味。对于这种结局,像认了命似的,莫乌莉有着近似悲观的信心。 易思违是一碗不咸也不甜,但却异常烫的水。十年前,她尝到了味道。而现在,味道没有了,她便享受起高温。 等温度带来灼烧缓解,很快也会腻味吧。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味道如此寡淡的,她隐约知道和自己有关,不过,不会去细想,也不关心。 莫乌莉这个人,恐怕本来就没有爱。 没过一会儿,易思违已经和狗混熟了。他进门来,它也跟着进来。 莫乌莉很少做家务,不习惯拿刀,切东西也磕磕绊绊。易思违从身后来,温温柔柔地接过刀,把还活着的鱼大卸八块。 易思违很擅长处理跟血和肉有关的事。 她把狗的饭放到地上,让叫“易思违”的狗大快朵颐。莫乌莉说:“网上很多人说比格犬淘气,但是,其实只是没有照顾好而已。运动量不够,主人的关心不够,捣乱只是狗发泄的方式。但网上的人只知道怪狗,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他他把食材切好,打包,装进她的冰箱:“他们一开始就不该选这个品种。” 莫乌莉的冰箱里空荡荡的,凉丝丝的低温在脸上浮动。 她笑着,从他身后出现,把冰箱门关上:“是的。” 米饭还在蒸。剩下的工作,莫乌莉可以自己做。生鱼片而已,鱼肉都处理过,这还是很简单的。她直接用手捏着生的鱼肉起来,送到易思违嘴边。他吃下去,不管她递来的是什么。 莫乌莉沉静地问:“好吃吗?” 他颔首。 她没有把手拿开,美甲已经卸掉了。他开始吻她的手指。 直到离开,易思违都没吃上饭。医院来电话,他很快又赶过去了。 湿冷的季节是最漫长的,冬天与春天融在一起。 在医院工作,午休时间很难准点吃饭。假如去食堂,多半要中途撂盘子走人,就算在楼上吃盒饭,经常一打开就要工作。易思违经常饿着去工作,他也习惯了。 莫乌莉看了一眼时间,拿上手提包,独自出门了。 警察赶到是天黑以前。 从高档公寓进来,穿过前厅,就能看到一滩鲜血。血曲折地蜿蜒着,往室内去。在通往内院的路上,大理石地板洁白无瑕,与乌红色的血液形成鲜明对比。周聿澍趴在地上,脸朝左侧,手向前伸,死不瞑目。 伤口在后脑勺上,凶器被丢弃在一侧,是他中学在加拿大参加滑雪比赛得到的奖杯。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死者的前妻。 莫乌莉穿着不刺眼的白色长裙,锁骨处的皮肤大片外露,长发滚滚落下,在室内也旁若无人地吸烟。整个人像处在雾气的波涛当中,危险而淫-靡。 是她报的警,警察来到后,她始终表现得很镇定。 门没有破坏的痕迹,八成是熟人作案。犯人趁死者不备,从身后袭击了他,瞄准脑干砸了好几下,下手相当凶残。 莫乌莉已经和警察叙述过情况。她来找他,敲门没人应声,于是就输入密码进来了。结果撞见了尸体。 警察详细地记录了着,最终问她:“请问您今天过来本来是有什么事?” 美丽的女人侧着身子,垂下眼睛。她盯着倒在地上,已经冷却的尸体,眼睛里毫无悲伤。那一刻,观看这一幕的人无疑会在心中想起那个词——“蛇蝎美人”。 像嫌自己脱身不够难一般,她直白地说了:“他做了我讨厌的事。” 莫乌莉被要求去警察局配合询问,但她下午还有工作,所以先一步离开,隔天才过去。 得知弟弟的死讯,周敬如正在澳洲开会。他愣了很久,先让秘书出去,然后很慢地叹了一口气,倒在沙发椅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