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了吗? 当她再度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身在了前往殯仪馆的计程车上。她早已忘了方才那段时间自己是如何度过了,只盼着这难受的梦能赶紧结束。 真的够了。 一定是最近过得太幸福,脑袋才会想给她一些压力作为警惕,一定是这样的没错——陶亚凛如此欺骗自己,她没有流泪,直到现在都能冷静地应对一切。 手机传来震动,她点开来,是莫灵的讯息。 「桃子,怎么没来上课?」 两人选修了某堂同样的通识课,可因为下课前才点名的关係,莫灵总会迟了好一阵子才进教室,也是方才她才发现陶亚凛居然没出席。 「我回家了。」陶亚凛敲着键盘,「我来看奶奶。」 「小姐,殯仪馆到了喔。」此时前方的司机提醒。 殯仪馆?陶亚凛一愣——不是该去医院吗? 她在付了钱后默默下车,接着在联络人里头找到了洛衡的名字,按下了通话键。 「洛衡。」她看着周遭的景色,明明天热炎热,可嘴唇却不停颤抖,「他们说奶奶离开了……你赶快告诉我这是梦,这样我就能醒来了,你快告诉我这些都、都不是真的……」 她走到一旁去,扶着榕树的树干,粗糙的触感是如此逼真。 「凛,你在哪?」洛衡沉声问,「我去找你。」 「不要,你不要来找我。」陶亚凛蹲下身来,抱着膝盖无力地回,「拜託……」 如果洛衡来找她了,是不是就代表这一切都是真的? 「凛,你——」 陶亚凛掛上了电话。 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只想要见到奶奶,见到那个健健康康,还有力气骂她打她的奶奶。 她缓缓朝着叔叔所说的灵堂位置走去,到门口时见着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姐。」表弟手插口袋朝她走来,「你来了。」 陶亚凛有些恍惚,失了神似地看着自己的表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得跟在他身后缓缓步入室内。 亲戚们正坐在塑胶椅上,用金纸折着莲花与元宝,灵位中央摆了张色彩鲜艳的相片,奶奶的脸上掛着淡淡的微笑,容光焕发的模样看来非常健康。 陶亚凛还记得,那是当初奶奶因为身分证弄丢,要重办时跑去附近的相片拍的照片,是她陪着去的。 明明照片里的奶奶是这么健康呀。 「亚凛。」婶婶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去看奶奶吗?」 陶亚凛一语不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场梦如此漫长?为什么她还不能醒来? 走到了保存遗体的冰柜处,向工作人员提交了身分证明文件后,两人便被允准入内。 冰柜里的奶奶面容恬静,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上方,像是悄悄睡着的模样,彷彿再过不久就会自睡梦中醒来,再次唤着孙女的名。 洁白的冰柜里头照着淡淡的冷光,让奶奶一向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陶亚凛静静注视着奶奶的脸庞,脑袋嗡嗡作响。 婶婶好像跟她说了些什么,可她听不进去。 而后,陶亚凛并没有返回灵位前跟亲戚们一起折金纸祭奠已逝的奶奶,而是独自走到外头的花园边去。 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她捂着胸口,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为什么她没有请假? 为什么她方才还在上课? 这样有什么意义,难道课业比奶奶还要重要吗? 如果她早点回来就好了。 如叔叔所言,如果在最后一刻奶奶能见到她,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都是她的错。 她彷彿能看见最后一刻无比痛苦的奶奶,听见她唤着自己的名,问亚凛在哪儿。 她没能见到奶奶最后一面,一切都是她的错。 陶亚凛蹲下身来,痛苦地呜咽着。 她居然哭不出来呀。 / 当初打这边时也真的好难受。 凛吶tttt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