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他去给贺兰枫送抑制剂,这是贺兰枫下午吩咐他的,他现在没了傅渊的标记,可以说是完全恢复了以往的状况,区别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家这个防护层,能依靠的只有抑制剂。 那些抑制剂除了口服液外还有药效更强的注射剂,把这么一大堆东西放到贺兰枫面前时,他总觉得十分危险,于是忍不住叮嘱。 抑制剂是有副作用的,一定不要过量使用。 我知道。贺兰枫淡淡地说,他仍然执着于自己下午拿过来的虞淳近期的行程表,连头都没有抬。 重清颜又看到了办公桌一角的留音匣,和下午士兵拿过来时相比,它被挪动到了一个既不会碍事,又轻易就能看到的地方,只是留音匣里的线路并没有被拉出来的痕迹。 机甲中的留音匣都是为了让驾驶者留下临终遗言而准备的,使用了最坚固的材料密封,以便于在激烈的战斗中也能留存下来。缺点就是,想要播放里面的录音就要把盒子拆开,手动接上里面的线路。 现在,盒子还完好无损,显然,贺兰枫并没有听过里面的录音。 您不听听傅军团长说了什么吗?或许他留下了很重要的讯息。 梅利边防军已经全军覆没了,还会有什么重要的讯息? 重清颜想说可能是在战斗中临时发现的关于敌军的秘密,但很快又意识到,傅渊当时是主动拉着梅利军的战舰下地狱的,也就是说,掌握着主动权的他完全可以在行动之前将重要消息传回基地,而不是通过留音匣这种不确定会不会被毁掉的东西。 那么,他这么做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他想要让对方听到他最后遗言的人,当时并不在基地。 那是留给贺兰枫一个人的留音匣。重清颜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他想贺兰枫应该是明白了这一点的,所以,他是根本不想听里面的留言呢,还是没有勇气去听呢? 如果是前者,他还能安心一些,如果是后者,那他就根本不敢想象,贺兰枫现在冷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怎样破碎的心。 * 司琼穿上防护服偷偷来到了边界外的深坑,他骗重清柠说自己睡着了,否则对方一定会跟过来,就像贺兰枫所说,这里的气流还很不稳定,他不想让重清柠也跟着承担爆炸的风险。 但是,就算知道贺兰枫说的是对的,他也无法理解对方那冷静的模样,光是想起来就让他恨得牙痒痒。 这个深坑今天已经被搜寻了一遍了,但它实在是太大了,司琼总觉得或许有哪里没有查到,而且只要不是他亲自查过的地方,他便放心不下。 他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生命探测仪。傅渊是在他眼前自爆的,所以他记得对方大致的降落位置,那里在下午已经被他们翻遍了,连傅渊的留音匣都被找到,却没有发现傅渊的影子。 这也为傅渊的尸体已经和敌人一起化为白骨这个结论提供了最有利的证据,但司琼不相信,他和傅渊一起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有过多少次险象环生的经历,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傅渊还活着。 然后他晚上就一直在想,傅渊要怎样才能在那种情况下逃生,毕竟和他一起的人都化为了白骨,傅渊就是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大家都被烧死了,他也不可能活下来。 除非他能有一个特殊的避风港,帮他躲掉这次灾难。 而这巨大的深坑中,唯一还能看出原本模样的就是那几艘航空战舰! 所以司琼这次的目标就是敌人的航空战舰,白天的时候搜查队员也曾经进去过,但因为里面的汽油没有完全燃烧,深入还很危险,所以只是用生命探测器简单找了一下门口。 这次,司琼大着胆子直接撬开了门,他找了一圈,但失望地发现一无所获,正在他打算转移到下一艘战舰时突然发现战舰下方的救生舱门开着。 像这样大型的飞行工具都一定会留有救生通道,看样子是事故发生时梅利人打算从逃生舱逃走才打开的,但当时并没有见到有物体飞出来。 尽管这不排除梅利军在打开通道的瞬间就死了这一点,但司琼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他屏住呼吸,将手电筒一点点探下去,那里是救生舱停放室,下面的逃生通道已经打开了,但因为深深埋入地下所以从外面难以发现。 这里的状况还算完好,似乎没有受到太大波及,只是通道口附近被炸毁了,稍远一些的位置都完好无损。 司琼仔细地寻找起来,但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傅渊不在这里,但这样一个完美的藏身地点却让他不想放弃,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傅渊? 傅渊你在这里吗?傅渊? 远处的舱门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司琼心脏狂跳,连忙打开舱门接着手电的光芒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