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已让官府忙的晕头转向, 哪还顾得上没什么生命危险的普通市民。 …… 妇孺闷在灌水的房中还好,可男人们憋两日便呆不住了,趟水出话家常。 “听外头人讲,江南大江溃堤改道成千上万人睡着觉被冲走,啧啧啧……惨啊……” 杨四郎站在屋檐下,声情并茂大声讲着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小道消息。 由于加入肢体动作,浑浊的雨水一圈一圈在其扁圆扁圆的腰腹处晃荡。 “我道今年城里涝水这般凶,照往年顶多大半日就下去了哪像现在……” 万正兴背着调皮的儿子,眉头紧锁,屋中厢笼上坐着老娘妻女。 连日降雨无法施工为雇主建房,几日前从工地回了家。 若知道内涝持续两日而不退,怎么着也会想法设法做条简易小船,若那样话老娘和儿女不会如此遭罪。 “江南鱼米之乡,咱们吃的米都是用槽船运过来。等着瞧吧,今年粮食便宜不了……” …… 颜溪同样烦躁的要死,房里灌的到处是水。连床铺都湿溻溻的。 两日里她几乎没怎么休息,偶尔打盹惊醒后便会听见蚊子嗡嗡叫嚣。 被咬的地方沾了脏水后肿成红疙瘩,痒的恨不得将肉挖下来。坚持做两顿饭便没心情再做,直接用碳火烤馒头凑合。 刚刚发生内涝时她还会为蔬菜被淹而可惜心痛;记挂弟弟是否全然无恙。 而此时此刻完全将那些事抛之脑后,只期盼屋子里的积水速速退去,尽快恢复正常日子。 或许老天爷被她念叨烦了,两天后积水渐渐消去,烈阳也重新归岗。 颜溪望着满是渍痕的地面、桌腿、橱柜……自我安慰“水走了就好,水走了就好。” 揉揉砰砰跳痛的太阳穴,挽起袖子准备开始大扫除。 该晒的晒,该洗的洗。 别家自然也跟她一样清理洪水留下的战场。 一时间,大院里晾衣绳上满床单被褥;水井旁,女人们像约好了般,聚一起洗刷东西,你一句我接一句唠家常。 小孩子没有大人们的纠结烦恼,下雨天高兴因为可以玩水;天晴了也兴奋,此刻正围着绳上的被子躲猫猫玩呢。 刘氏晒好衣裳,瞥见正对颜溪房门口八仙桌上晒一桌干豆角,面上不觉涌出笑意。 看她房门扇大敞,便抬脚往其屋里去。 “大娘教你的法子好吧,估摸市行这个时候就是卖的有菜,价钱也贵的吓人。” 洗完被单,背朝外给地面垫炭渣吸水的颜溪晓得来者是谁,停了手中动作转过身笑道: “可不是,菜田没去瞅也知道被淹了,兴好备的有干菜。我晒得多,待会你抓些回去吃。” 刘氏帮忙翻豆角时,抓一把贴近眼睛近处仔细瞅瞅:“没生霉,前些时候日头毒你晒的干。” 说罢随手拎把腿边刷的干干净净的凳子放到檐廊下阴凉处坐下。 冲洗手准备帮她倒茶的颜溪摆摆手:“你忙你的,大娘憋屋子久了找人说说话。” 颜溪未同刘氏客套继续铺炭渣,她预备先垫一层待地面水吸差不多,然后铲掉重新铺。 此法还是同行朋友告诉她的,去年已试过效果极好。 自从知道炭渣有如此妙用后每年会提前攒两麻袋留着夏汛使。 “万大哥出门了?”颜溪随意扯个话题。 怕万正兴当着她面提刘怀安,对之能避开则避,实在避不开也会寒暄几句便借机脱身。 “他啊,哪会憋得住,一早把房里大件东西挪挪就见不着人了。” 颜溪唔了声,心道八成去外头看看情况了。 巷子里还有积水她不想趟过膝的脏浑巷水,现在所知情况皆是从旁人口中听来,不知真假。 刘氏注视着手脚麻利活干得漂亮的颜溪,想她今年刚买的田,菜还没吃罢季就遭了水,面上虽瞧着没事内里必定不爽快。 便安慰说:“今年水大,甭说河边的田,你出城瞅瞅哪儿都是明汪汪的涝水,除稻田外估摸其它全抓瞎。” 因全生和大勇住东郊,离通济河又近,闻刘氏讲城外受灾严重,忙问:“没有人冲走吧?” 刘氏见自己劝言起效,笑横她一眼:“人冲走还能得了,京都打大娘记事起就没有起过大洪。” 人无事便好,钱财折了再挣。当初买西郊田地时她已将利弊考虑的清清楚楚,其中自然包括庄稼遭旱涝。 再者虽然菜田被淹,可此前干旱时卖菜进项已超乎所期,算起来没受什么损失。 …… “三郎,你的田在西郊哪个位置?” 颜溪察觉万正兴神色异样,突然问的问题也令人好奇。 第55章 通衢 “西郊洛水村,怎…… “西郊洛水村, 怎么了万大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