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心头愈发愤怒。 料想此刻颜溪在万家, 她绕开人圈,直接跨进院门大敞的万家,茶酒司的人以为她是主家的宾客故未作阻拦。 不算宽阔的院落被几桌酒席占满, 男女席被一竖屏隔开,宾客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女席这边,颜溪乖巧地站在刘氏身旁面带笑意挨个向客人敬酒,在场之人多为相识的街坊朋友,所以气氛非常融洽,夸赞她模样俊俏举止大方比起大户小姐差不到哪里云云。 李氏面带怒容闯入,场中蓦地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似问:这是哪家的,瞧着面生,不像贺喜反倒是找茬的。 话说李氏在未看见颜溪之前还笃定跟万家结干亲的颜三娘是她女儿。 可等见着身材纤长面色红润笑容嫣然一身时下流行装扮的妙龄女子时,心里却打了个突,面庞的笃信尚未敛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颜溪,从她身上找出记忆中的印记。 在其刚进来那一刹那,颜溪心头咯噔一下,火石电闪间识出来人,眸间闪过诧异。 她飞快地给刘氏使了眼色,刘氏晓得颜溪爹娘住在洛河另一边,会意来的妇人是谁,望向颜母的神色带有几分愤慨。什么人啊,还有脸自己找来。 颜溪知道今日少不了闹一场,决定先发制人,在李氏眸露犹疑时她神色苍白苦笑道:“娘,你终于想起我了,当初你和爹以死契将我卖给武威侯府最后又狠心让我在牢中自生自灭,若非得恩人相救恐怕已枯骨一把,好在我如今衣食无忧,你和爹也无需愧疚。” 在场诸人可不是路上的行人只为瞧个热闹,而且李氏只是一妇人没太大威胁,便纷纷出声指责李氏的不是。 犹疑中的李氏听颜溪喊娘时便确定自己没认错,可等她反应过来后那死丫头说的话快把她气吐血。 她面色狰狞指着颜溪骂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你弟弟病得都快死了没钱怎么治病?你是他亲姐姐啊,只是要你当丫鬟又不是让你去死!” 颜溪吐槽那你怎么不自卖为奴,可在古代这种大不孝的话说不得。 隔壁男席听见动静,万正兴和刘怀安立刻走到屏风口问出了什么事,距离两人较近的万正兴之妻李氏拿眼询问颜溪,颜溪摇摇头让他们先别插手,免得旁人以为他们以多欺少有理也变成没理一方。 在万正兴妻子离席告诉外面人发生何事时,这方颜溪转头又问颜母“那后来官府发卖侯府仆婢呢,我每月给你们的月钱攒起来不只六贯钱吧?” 颜母高声辩道:“咱家住石桥巷,离得远谁晓得侯府突然犯事,等你爹找去你人已经不见了。” 颜溪诈她:“可我后来问过石巷的人,大伙都晓得。” 颜母神色一慌梗着脖子道:“反正我跟你爹压根没听说!” 早看出李氏来意不善的刘氏将满脸失望的颜溪护在身后,深深地盯着叉腰理论的颜母道: “三娘方已给我磕了头敬了茶,老婆子也能唠叨几句。大妹子,当初你既然同人签了死契得了银钱于法于理三娘都不再是你们颜家人。” 李氏立时嗔目跳脚:“又没将她过继于别家,于情我还是她娘,她照样还得孝敬我!” 颜溪被她气笑了,真怀疑三观还算不错的全生是不是捡来的,场中众人也出言指责她歪理邪说,更甚者要颜溪去衙门打官司。 颜母见自己外此处丝毫逃不到巧,又担心不孝女当真到官府跟打官司,于是往地上一作撒起泼来,抚掌哭唱:“造孽哦,我命怎这么苦啊,拼死拼活生出这么个白眼狼,为了她我挨了多少打多少骂,可到头来她连亲娘都不认啊早知道当初……” 这种撒泼哭闹的妇人最是难缠,骂不起作用,上手叫的更凶。隔壁万正兴压着性子跟客人陪不是称改天再另请客,好端端的一场酒席变成闹剧。 颜溪自觉对不住万家,拦住再次要为她出头的刘氏,望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李氏不由生出厌憎,冷声道: “你要我如何孝顺你?全生下个月就从老家回来了,你跟爹同他商量好再来找我,几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 见李氏停住哭喊抬眼瞅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