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驻留在门口那书生身上的男子垂眸看她, 一言不发地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递给侍卫, 大步向程柔嘉二人走来。 见他似乎有些不虞,程柔嘉一动也没敢动, 呆愣愣地望着他的身影在眼前放大,在她面前停下。 温热的大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程昱之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这人的身份,抿了抿嘴,低头一揖。 薛靖谦微微颔首,便算是还了礼。 “世子,你……”回过神来的程柔嘉正想开口问他此刻为何会在此, 下一瞬却突然被一把抱起。她小小地惊呼一声, 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入眼处男子紧绷的下颌便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 她听见他淡淡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地上有泥泞。” 这是在同她解释吗? 她看了一眼脚下绣着莲子米大小珍珠的金丝绣鞋, 似乎明白了。方才来的时候马车是直接停在了石阶前的,后来兴许是为了掉头方便,又转到了那边的墙角处停下。 但,他不是更爱干净吗? 又似乎不太明白。 而且, 这可是在外面, 他方才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来牵她的手, 还这样抱着她……程柔嘉眨了眨眼, 开始怀疑学过的士族礼教都是一场梦。 可看见一旁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一眼的下人们,她倏地红了脸,将脸埋入他怀中,轻推着他,小声提醒:“世子,这是在外面……” “别乱动,小心摔下来。” 语毕,还佯装体力不支似的虚松开了一只手。 程柔嘉吓了一跳,忙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动也不敢动,再也不去管什么礼教不礼教的。 腰身下一瞬却被箍得更紧。 程昱之望着那对亲昵无间的身影渐渐远去,只觉唇齿间的苦涩更添了几分。 半晌,才摇了摇头,进了大门。 这薛世子肯纡尊降贵亲到此处来接柔儿,可见真心比他想象得要多。若二人真能这般恩爱下去,也是一桩好事,若是不能,他自会将她重新带回义父义母身边,不让旁人再染指。 眼下迫在眉睫的会试,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 坊间仍是热闹喧阗,青帷马车驶过热闹的东市,向着中心皇城而去。 相比于外面的锣鼓喧天,马车内显得有些寂静。 明明已经上了马车,这人却依旧搂着她的腰,双目轻阖地靠在杏黄色大迎枕上,似是累极了,好不容易寻了机会闭目养神似的,半点不像平日里走到哪儿都正襟危坐身姿挺拔的薛靖谦。 “世子爷可是朝堂上有什么烦心的事?”她不免微微蹙起眉,低声轻语询问。 薛靖谦轻微勾唇,睁开眼便见到一双水光粼粼的眸子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像只娇弱的小兔子在担心凶狠的狼可能会因天寒地冻食不果腹,偏偏神情是十足十的认真,让他到了嘴边的质疑硬生生哽在了那里。 她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他,他怎么能去怀疑她? 轻叹了口气,将人温柔地捞到怀里,慢条斯理地用手指轻轻梳着她的青丝:“无事,不过是想你了,等不及你回府,便亲自来接你了。” 程柔嘉背对着他被环抱住,闻言愣在那里,许久才回过神来:他从不说这些直白的情话的…… “今日和明欣县主她们出去玩,可还开心?” 细细地问她今日的见闻趣事,小姑娘便从马车垫子下翻找出来装着点翠头面的大红描金匣子,笑眯眯地说是用了母亲给的私房钱买下的;又说起和明欣县主很投缘,觉得她煞是可爱,仿若哪里见过一般;说吃到了家里厨娘做的余杭菜,但吃惯了京城菜,倒觉得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