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不是师兄的错,”孙庸站起来道,“当时那房子是我拆的,要修也是我修。” “好啊,你要愿意,留下也可以,”天工老人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只是这翁锐必须留下。” “当时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不知道?”曾禔忽然对这件事感起兴趣来。 “师父、师娘,是这么回事,”翁锐道,“当时云枢师叔带我们来天工山长长见识,我住在混成殿,师弟住在秀成阁,这里的每件东西都很有门道,师弟在秀成阁里从见到五蝠双鹤松柏屏风开始,就对着里面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为了弄清楚这些机巧,他把屋里的东西拆的差不多了,他又看上了外面的廊檐挂斗,好奇之下就捣鼓起这个挂斗,等别人发现的时候,这个屋角已经被拆了。” “哈哈哈,就为这个事呀,”曾禔笑道,“看来我家庸儿确实有些能耐,但这个屋角找人修修有这么难吗?” “外面的人修不了,里面的人可不能这么随便就修,”天工老人道,“谁弄坏的谁修。” “那我还真想去看看。”曾禔道。 “你不用去看了,”天枢老人道,“天工子的东西自有他的门道,这不光是一个物件,也是他的路,不是那么容易就弄得懂的。” “那你什么意思?”天工老人道。 “你当初确实答应过你天工师伯?”天枢老人没理天工老人而是问翁锐道。 “是的,可是……” “没有可是,”天枢老人打断翁锐的话道,“做人就应该信守承诺,既然你答应了,就应该去把那个屋子修好,这对你也有好处。” “师父您说的是,”翁锐道,“但天枢门的每座建筑各具特色,弄懂其中机巧,学会这些制作功夫及用意不是一天两天的,我当初答应是因为我没想到……” “你是没想到我让你做门主吧,”天枢老人道,“这也没关系,你就在这里好好学,学会了再修,修好了回去继续做你的门主,呵呵。” “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天枢老人道,“我们两人打赌都答应了你天工师伯,我们不能两人都失信吧。” “嘿,这么些年我总算听到你说了句中听的话。”天工老人道。 “你别高兴,”天枢老人道,“我这不是再在给你让步,我是觉得你刚才说的有些道理,要是锐儿在这里修炼,可能更符合他的天性,获得的突破可能会更大,否则你那点破房子,给我一个月,我也能修好。” “你说这我信,”天工老人继续道,“翁锐,你听见了没有,连你师父都说在这里对你更有好处。” 被几位老人左右推搡,翁锐实在难以取舍,犹豫再三,终于下决心道:“师父,既然你要我留在天工山,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你说吧。”天枢老人道。 “我想把天枢门门主让给师弟孙庸去做!”翁锐道。 “哦,”天枢老人似乎有点意外,“你为什么会有这想法?” “你做门主二十多年,但您一直很少呆在门内,”翁锐道,“这些年来我门中的功夫被发扬光大的不多,门内的顶尖好手日渐凋零,他们对您也颇有怨言,我不想这种情况再出现。” “那为什么会是庸儿?”天枢老人的神情终于认真起来。 “我和师弟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我对他很了解,”翁锐道,“师弟从小练的就是天枢门的正宗武学,并且根基非常扎实,师弟的悟性非常强,心性也很开放,在武学的开拓上更是无拘无束,感想敢试,还有一个是我永远达不到的,那就是他认定了天枢门的功夫是他的路子和方向,他所悟出的功夫更适合天枢门的弟子修炼,更容易光大本门武学。” “那你也认为‘天枢十三剑’不是本门武学?”天枢老人道。 “不是,师父,”翁锐道,“‘天枢十三剑’自然是本门武学,但这种悟道的法门随人不同,我相信按照师弟自己的路子,一定会找到一个把‘天枢十三剑’与本门武功完美结合的方法。” “庸儿,你觉得怎么样?”天枢老人回头看着儿子。 “这…这怎么行呢?”孙庸一下子有点懵,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这怎么不行呢?”天工老人生怕孙庸不答应,“你没听你师兄说吗,你才是天枢门正宗啊!” “这跟正不正宗没关系,”天枢老人道,“主要还是他合不合适?” “师父,这么说您答应了?”翁锐兴奋道。 “我什么也没有答应,”天枢老人道,“你是门主,你说了算!” “谢谢师父!”翁锐也终于舒了一口气。 天工老人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震耳的笑声从天璇殿传出很远很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