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秋咕哝着,“这么多人一起来,公主看还是不看?” “看,得依着我的规矩来。”说着,指了指柜架上的笔墨纸砚,让芷秋磨墨。 写好了规矩,才让芷秋贴去了门口。 其一,衣衫不整,沾染酒肉之气不卦。 其二,问大富大贵不卦。 其三,一日三卦,每卦三两银子心意钱。 规矩贴好,外头人少了一半儿。却有妇人掏着银两往前挤,“芷秋姑娘,我这儿有五两银子。让我先吧。” 芷秋收了钱,领着人进去。撩开来帐帘,凌宋儿就着案台,摆起来了卦摊。晌午三卦算完,又让芷秋挂了个木牌去门口,“三卦已罄”。 博金河就着这个时辰,送了牛奶来。遇着方才最后一个占卜的客人,看到门口贴着的规矩,才明白过来,公主竟是在卜卦赚钱…无奈一笑,让人端着今日份鲜奶,送进了营帐。 “昨日公主说不喜欢喝牛乳的话,博金河跟赫尔真说了。” “可赫尔真说,让我继续送来。博金河便也只好照办了。” “他还说…”博金河一顿,等着案台后人的反应。 凌宋儿接了话,“他说什么了?” 博金河接着道:“公主若是不喜欢,酸了,臭了,倒掉都行。他的心意送到就行。”赫尔真不会说这么肉酸的话,这后面这些都是博金河自己加的。他的好安答一副铮铮铁骨,昨日却对这木南公主柔情如蜜,什么心思一看便知,却还有人被蒙在鼓里。 “请博金河替我谢过他吧。”凌宋儿那日的脾气早散了,嫁谁不是嫁?双眼一闭,便是三年,左右后面是福是祸她也享不到。 博金河只觉得她这话未免太过冷淡,还想说什么,却听得芷秋道,“公主忙了整个晌午,乏了。一会儿该用午膳了。” 博金河只好拱手一拜,带着人出去了帐子。 三四日来,卜卦的生意红火,每日三卦,心意钱只多不少,入得帐目来,攒下来四五十两。凌宋儿才让芷秋喊了可卡先生来,再买些丝线和绣布回来。 这日一早,营地中人迹寥寥,汗民都还没来得及出来走动。芷秋正打了热水赶回去营帐,伺候凌宋儿梳洗。却见得一匹灰色骏马踏入部营,后头跟着浩浩荡荡三五十人。一半蒙人装束,一半衣着迥异。 营地里方才还安静如斯忽的热闹了起来,汗民们纷纷从帐子里出来,迎着骏马。 “达达尔回来了!” “是朝鲁!达达尔把朝鲁他们救回来了。” “这下可好了!” …… 芷秋忙打量了一番大王子,到底是英俊的相貌,气宇轩昂。见得骏马在阿布尔的营帐前停下来,那人落了马。芷秋才忙收了神,端着水往自家营帐里去了。 凌宋儿方才扶着床榻起身,见得芷秋进来,捂了捂外衫,过来梳洗。却见的芷秋一脸欣喜。 “公主,大王子回来了。芷秋方才见着,长得俊朗,身子高长,该也是个好郎君。” “……”凌宋儿洗好手,刮了刮这丫鬟的鼻子,“你可是个花心的,将来怎么找相公。” “芷秋还不是为了公主着想,巴雅尔虽是可爱热情,但年岁太小,公主定是不喜欢。想来能护好公主的,也只有两位兄长了。”芷秋说完,递来帕子。又扶着她坐来妆台前。木梳滑落发丝,“公主今日梳什么髻?” 凌宋儿懒懒打了个哈欠,“今日大凶,诸事不宜。我不出门了,你整理好便行。” 今日生意缺缺,一晌午过去,也只有两人来卜卦。凌宋儿索性让芷秋撂下帐帘午睡。一觉醒来,下午过了大半。外头太阳正烈,芷秋抱着被子,跟凌宋儿道了声,去草皮上晒晒。 凌宋儿在绣架前坐了下来,忙着绣工。帐子外头正有人摇铃,只好自己起身去看看。 帘外男子高八尺有余,淡色长袍,暗金腰带,流云靴,背手立如松柏,指了指帐外芷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