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亚力桑德拉再次被梦惊醒,无眠地爬上最高处的塔楼。围墙比塔楼还高,人们都沉睡了,头顶只有一片被禁锢的星空遥遥地冷冷地望着这里。 他的故园,他们的安全区。 他眺望着远处的山脉,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在冷风中被吹乱。 伟大博爱的阿尔维斯山,亲爱的母亲山,请你保佑这些可爱的孩子们。 贫民窟挑选参赛者的方法很简单,邀请有意参赛的人到议事会大厅,当年候选上负责理政的五百位议员去掉参赛者三代内直系亲属,其余人将拥有投票权,民众可以在现场旁观候选,起到监督之责。 艾里尔非常顺利完成了候选,以第一名的成绩得到了参赛权,第二名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孩,名叫贝蒂,第三名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年,名叫班森。艾里尔的好友盖利落选了,尽管失落,但艾里尔入选让他十分亢奋。 再过几天,将会有飞艇来到议事会大厅外的广场上,接走参赛的选手们。 艾里尔和盖利到水塘边他们用木头搭建起的小屋,在他们的秘密基地里享用了丰富的一餐——盖利从家里带来的面包和培根。 “艾里尔,我有预感,你将成为震慑住那些愚蠢贵族的人!”盖利握着拳头,就着牛奶咽下面包。他的舅舅就是亚摩斯失踪的儿子,受到亚摩斯的影响,十分厌恶墙外的人。 艾里尔骄傲地昂起下巴:“我会让那些人看到安全区的光芒,总有一天,要让他们亲手拆掉这堵墙。” 盖利崇拜地看着好友:“好!我在这里等你!” 两人击掌为誓,相视着哈哈大笑。 艾里尔回到家,帮父亲换掉脏衣物,擦了澡用上新药,一边哄着无意识的父亲一边给他喂食,忙完了到庭院洗衣服,最后把干净的衣物挂在晾衣架上。 天色渐渐暗了,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正要回屋,余光忽然瞥见天空中闪过一道光。他立刻抬起头,布满星子的深蓝色天空里什么也没有,清风拂过,耳边只有稀微的虫鸣声。 艾里尔摇了摇头,跨出步伐,突然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他仰起脑袋,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穿着铠甲,俯视着他,露出了笑容…… …… 艾里尔怎么也没有想到女人能像眼前这人一样凶悍,他才刚转身跑就被那人扭着胳膊揪回去,还不讲理地拿布块堵住他的嘴用绳子将他绑了个扎实,扛着他不知怎么避开了所有人旁若无人地大步走,最后将他丢进一只马车里。 艾里尔扭着身体,脑袋一晕,失重感袭来。猎猎的风吹起车帘,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亲眼看着车外装着冷硬铁翅的马匹扇动羽翼飞了起来,而且越飞越高,速度快如闪电地越过了高墙。 他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坐在马车外的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按了个按键,刷的一声一块不知质地的银色半透明薄膜从车门和车窗上落下来,挡住了袭进来的风。 他深呼吸几口气,告诫自己冷静,然后咽了口唾沫,扭着身体爬到车窗边向外望——狂风卷动金色车窗帘子,头顶还是广袤的星空,但马车下方却是一片不夜天,星子般的灯火宛若银河,当马车驶动,金色的河流仿佛在流动。 艾里尔惊叹地猛吸口气,瞪大了眼睛。这是城市!原来书里写的比夜空还明亮的不夜天真的存在!他合不上眼,叹为观止地新奇盯着下方,直到马车突然下行,强烈的失重感再次袭来,心脏剧烈跳动。马车宛如要投身巨河,不管不顾地往下俯冲,艾里尔反射性闭上眼,惊呼声都湮没在了喉咙里。 砰。 落地的马车在地上弹跳几下,快速向前滑去。艾里尔整个人往前滚去,又被银色薄膜挡回来,撞在车壁上。 他吃痛地哀嚎,睁开眼睛车帘被人卷起,薄膜已经收起,绑架他的女人看到他的惨状疑惑地歪了一下头,摘掉了他嘴里的布。 “疼?” 艾里尔生气地瞪着她:“你来试试就知道疼不疼了。” 女人无辜耸肩:“脆弱的贫民。”她一把将他抱过来,不顾他的闷哼,解掉了他身上的绳索,“要不是你想逃跑,我也不会绑着你。” 艾里尔鼓着脸,难道还是他的错吗? “我叫安妮丝。一会儿进去,你什么也不要问,只要乖乖唱歌我就送你回去,听见了吗?”女人将他抱在怀里,轻松地迈着步伐往里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