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两个字在舌jian滚了好几圈,秦容终于唤了出来。 秦峋抹干净了泪,吃惊地望向秦容,哥哥? 他总在纠正秦容唤他的称呼,可秦容向来只肯主动喊他小少爷,往往只有了他软磨硬泡了,非要不可了,秦容才愿叫他一声阿峋。 于是,这突然的一声唤,让秦峋受宠若惊,冲淡了几分悲伤。 父亲不在意他,秦峋早是知道的,可他总抱有期望,期望着有一天,父亲也能与他人的父亲一般,亲近他抱抱他,甚至肯多耐心听他说一句也是好的。 可今天秦生的态度,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秦峋不再奢望,可他仍有难过,以至于一直想养的狗,出现在眼前,都不再有兴趣了。 但秦容这时的出现,让秦峋忽然生出了,原来世界上会有人喊他阿峋的。 秦容把奶狗抱起来,它还很小,一直在草坪上,可能会生病。奶狗呜哇一声,感受到暖源,直往秦容的怀里钻。 他轻声问:阿峋不想养它吗? 秦峋鼻翼翕动,垂眼盯着小家伙的身体,毛茸茸的,让他不禁联想到,抱在怀里时的手感极佳,于是本该脱口而出的不想,变成了想。 话音落地,秦峋脸上浮现出一丝别扭,但很快,这种心情便从他脸上消失了。 秦容揉了揉他的头,脸上神情淡淡,却夹杂着郑重,阿峋会好好照顾它吗? 秦峋捣蒜般点头。 好,我相信你。 秦峋顺着小家伙的毛发,先前的悲伤已经不见了,他抬头望着秦容,泛着红的双眼弯出两道弧线,哥哥,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阿峋想叫它什么? 秦峋冥思苦想了会,道:叫崽崽吧。 秦容没追问秦峋为何要取这个名字,只揉着狗头说:小家伙,你有名字了。 崽崽前几个月是窝在秦峋的床上睡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小奶狗越长越大,直到晚上睡觉,能将秦峋压醒了。 秦峋才发觉小家伙己经长成大家伙了,不再适合睡在一块了,便让人将隔壁的客房收拾出来,改造成了一间狗房。 改造好的第一天,秦峋打算邀请秦容参观,可人到了秦容的房门前,手却怎么也敲不下去。 少年的身体拔得快,犹如雨后春笋,嗖的一下,就拔高了好几尺,但此刻却突然矮了一截。 最后,他鼓起勇气,却格外迟疑地敲了一下门。 轻脆的一声响,如同石头落进大海,半点回音都没有。 秦峋站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紧闭的大门没一丝开启的迹象。 重新回到房间,窝在床边的崽崽,立马飞扑进秦峋的怀里,尾巴摇得欢快。 秦峋惯性揉着狗头,屁股往床垫上一坐,压出一道深痕,他垂眼看着崽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狗说:我是做错了什么吗?哥哥为什么不理我了? 这个状况来得突然,说不清是从哪一天开始的,秦容忽然对他极其冷淡,好不容易改过来的称呼,又变成了小少爷,简直让他措手不及。 他尝试过找秦容谈谈,但秦容在躲着他。 两人虽然住在同一个大宅子里,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好似把他架在火上烤。 汪! 崽崽自然是听不懂的,但它极有灵性地感受到了主人的沮丧,一直往秦峋腿上蹭,试图让主人的心情好上一些。 秦峋的心情倒真的因为崽崽的动作好转了不少,他揉了揉狗头,算了,下次再带哥哥看。 ˉ 房间里的秦容,听到门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陡然松了口气,倒进柔软的床铺里。 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直到眼晴酸涩到忍不住了,他才抬起胳膊压住眼晴,良久,嘴里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的预感成真了。 秦生看他,不再是看秦容,而是将他当成了另一个林容。 如果说以前的秦生在他面前,只有残忍的话,现在的秦生已经恶化成了偏执,病态与极强的占有欲。 他又想起了一个月前秦生的眼神居高临下地倚在栏杆,狭长的双眼里沉满了暗光,脸隐在暗处,犹如地狱里的恶鬼。 仅一眼,寒意一瞬间占满了四肢。 而这可怖的眼神却不是给他的,而是身侧的秦峋。 几乎是在一瞬间,秦容醒悟过来,他不该,甚至是不能在如往常般亲近秦峋。 在秦生的世界里,只有碍脚石与暂时不碍脚但迟早要除掉的石头,血脉亲情于他而言,根本一文不值。 秦容曾也疑过,秦生这般不待见秦峋,为何还会将他养在身边,甚至衣食住行上也从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