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替二表兄绵延后嗣,姨母肯定会善待咱们……” 杨珍儿眼神闪烁,算盘打得啪啪响,要不是看中了镇国公府的权势,他们何至于千里迢迢从金陵赶过来? 卓琏并不清楚兄妹俩的心思,等到夜里桓慎回来,她端着热汤走上前,将事情提了一嘴。 “那两人虽是母亲的外甥,到底也不同姓,芸娘跟琳儿都到了议亲的年岁,万一被冲撞着,事情恐怕就不好收场了,还不如将他们送到城东的小院,那处景色清幽,修建的十分雅致,住着也不算委屈了。” “此事由你决定便好。” 桓慎对远嫁的姨母都没什么印象,更甭提她产下的两个孩子了。看在桓母的面子上,扶持一把也算不得什么,但若是碍着了自家人,他断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翌日清早,桓慎来到母亲院中,行礼问安后便直直站在原地,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时候不早了,慎儿怎么还不去军营?”桓母心觉奇怪,开口问了一嘴。 “母亲,咱家在外面还有一座宅子,不如让表弟表妹搬过去,免得传出流言蜚语来,影响了芸儿,她总归还没议亲。” 桓母身为寡妇,自然清楚名声对于妇道人家而言究竟有多重要,芸娘有个身为镇国公的哥哥,也算是金贵人家的小姐,但往日的桓家却是商户出身,许多勋贵都瞧不上这个,挑挑拣拣,才耽搁到了现在。 “慎儿言之有理,待会为娘便将事情告知焕林兄妹。”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桓慎也没在家中多做逗留,再次行礼后便离开了。 等杨家人来给桓母请安时,卓琏芸娘她们恰好在场,只听桓母道:“珍儿,城东是好地方,那处风景极佳,周围多是读书人,住着十分安逸。” 杨父宠妾灭妻,杨家的后宅同样污糟,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杨珍儿虽只有十六岁,心机却算不得浅,仅凭只言片语便判断出桓母的想法——无非是觉得兄妹俩碍眼,想将他们逐出桓府罢了。 女子眼眶瞬间通红,泪珠噗噗往下掉,冲到桓母身畔,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般。 “姨母,珍儿与哥哥除您外,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竟惹您伤怀动怒,这才要离开家里?” 桓芸扯了扯甄琳的袖口,唇瓣轻启,吐出了四个字:装模作样。 见状,卓琏既好气又好笑,不住摇头,终究没说什么。 那厢杨珍儿还没止住眼泪,哭得凄惨至极,桓母有些不忍,连连道:“罢了,不想搬走就先住下,过段日子再过去也不迟。” 闻言,杨珍儿这才破涕为笑,挽着妇人的胳膊,一口一个姨母叫得极甜。 傍晚桓慎回来,还不等卓琏开口,站在旁边的芸娘便忍不住抱怨,“二哥,您说这杨家兄妹为什么非要留在家里?我不愿意跟他们呆在一起。” 男子俊朗的面庞无一丝一毫地波动,只听他沉声道:“明日咱们搬到京郊的庄子里,刚好那些庄户们打了两只狍子,也能尝尝野味。” 桓芸满脸欣喜,明亮的凤眼都眯成了一条线,不过她转念一想,母亲还留在府邸中,未免不太妥当吧? 似是看出了妹妹的心思,桓慎并未多言,他很清楚自己与妹妹在桓母心中的分量,远不是杨家兄妹能及得上的,现在搬到京郊,也不过是让她做出个选择而已,究竟是要外甥,还是要一双儿女。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没有继续拖延的理由,桓慎吩咐下人备好马车,将女眷们送出门子,这才让李嬷嬷带了话。 “你跟母亲说一声,家里有外男,女眷们住着不妥当,便先去别庄歇息几日。” 闻言,李嬷嬷登时就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公爷居然要带着夫人小姐离开,府里只剩下老夫人一个,这、这哪里说得出口啊? 不管李嬷嬷有多为难,在桓慎等人离开后,她都必须把话一字不漏地带到桓母面前。 将主子憋屈的神情收入眼底,她不由劝道:“胳膊肘还分里外拐呢,表姑娘确实惹人怜惜,但总不能因她那几滴泪,就耽误了小姐的婚事啊……” 先前李嬷嬷就想说这话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此刻终于憋不住了。 “慎儿还真是胡闹,不过是留自家亲戚住上一段时日,哪能有这么大的脾气?”桓母心里涌起几分悔意,嘴上却不肯服软。 端量着主子闪烁的眼神,李嬷嬷暗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