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不行,传宗接代也不尽如人意。如果不是我,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说不准已经子孙满堂。” 陆觉民看着老妻婆娑的泪眼,顿时哑然,心里闷堵:“我们现在说的是阿征,你别往自己身上扯。” “不一样吗?我和你,阿远和佩霞,现在你还想干涉阿征?”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爷子态度软下来,“我只是不想让他走弯路,到时后悔……” “你后悔吗?” “什么?”陆觉民一愣。 “娶我,你有后悔吗?” 老爷子目光闪烁,迅速垂敛老眼,借此掩饰其中飞闪而过的赧然,都老夫老妻了还…… “我懂了。”老太太苦笑,眼里涌动着哀戚,好像粉饰太平的面罩被摘下,只剩斑驳的旧伤,不会流血,但一碰就痛。 陆觉民一懵,懂了? 懂什么? 正欲开口,陆征从厨房出来,刚把袖子放下,就察觉客厅气氛不对。 老爷子刚到嘴边的话忙不迭咽下去,咳咳……在孙子面前,威严不能折损半分! 谭水心等了半晌,没有等来一句解释的话,瞬间心如死灰。 “阿征,你带我出去透透气。” 陆征拧眉,看了眼面色不豫的老爷子,“好。” 就这样,大年三十,除夕佳节,陆征载着赌气离家的老太太在寥无人迹的大街上来回兜圈。 老太太坐在副驾驶位上,手里抱着狐小熙,一个劲儿抹眼泪。 “如果是为了谈熙,你们没必要闹成这样。”陆征平静开口,他知道老太太有多希望自己结婚生子,也确实喜欢小东西,为此和老爷子吵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老太太逼退泪意,笑道:“熙熙还在公寓吧?” “嗯。”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都这个点了,也不知道吃没吃饭……” “她自己做了。” “咱们过去看看她吧。” 陆征挑眉,眼神微诧,虽然老两口以前也不乏吵架拌嘴的时候,但这还是在第一次气得老太太不愿回家。看来,事情比他想的更棘手。 驱车至蓬莱,陆征扶老太太进电梯。 “对了,我听说顾家三小子也住这儿?” “听谁说的?”不动声色。 “顾太太,就是画画很厉害的那个,上回参加慈善晚宴,我们同席。” “很快就会搬走。” “……哦,这样啊。” 谈熙吃完饭,洗了碗,窝在沙发上玩游戏,一个人的除夕也不是那么难熬。 上辈子,她还是炎兮的时候,每个除夕和大年都有时绣陪她,之后时绣没了,她不想看见炎武和那个女人,索性远走他乡。国外的日子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风光,她把平安夜过成了除夕,等真正到了大年三十,她却只能躺在帕罗奥多的高档公寓,举着ipad看春晚同步转播。 比起那段背井离乡、绝望惨淡的日子,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不是吗? 至少,还有心心念念的人,生活也有所寄望。 叩叩—— 嗯?她怎么听见有人在敲门? 叩叩—— 真有人! 谈熙趿着拖鞋飞奔至门后,“谁啊?” “我。” 她以最快速度把门拉开,一头扎进男人怀里,趁势跃起,两腿稳稳盘于男人精壮的腰腹间。 “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因为太想我?” “咳咳!” “感冒了?”谈熙伸手探他前额。 陆征躲开,大掌却在她屁股掂了掂,怕她摔下去。 “说啊,有没有想我?”谈熙在他胸前乱蹭,没有看到男人脸上闪过的窘意。 谈熙又重复问了一遍,见他还是没回应,这下察觉到不对了。 抬眼,目光越过男人肩膀,蓦地定住,老太太就站在不远处,笑得一脸欣慰和……暧昧? “陆奶奶新年好!”谈熙从男人怀里跳下来,站好,笑得明艳灿烂。 “你们继续,我保证没看见!” “……” 谈熙引两人进屋,取出一双干净的棉布拖鞋放到老太太跟前儿。 “丫头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 “难怪有股羊肉味儿。” 谈熙挽着老太太往客厅走,“您鼻子真灵!” “厨房待久了,练出来的。” “我用羊骨煲了汤,瓦罐里还煨着,我给您盛一碗尝尝!” “不用了……” 谈熙已经朝厨房跑去,叫都叫不停。 陆征走过来,“我也要一碗。” “好!”女孩儿探出头,笑得眉眼弯弯。 “阿征,你去看看,别烫到她。”老太太指使孙子,正中陆征下怀,他点头应好,长腿一迈,朝厨房走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