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水心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蓬莱遇见小徐,还有……陆觉民。 原本,她和老李正在商量最后那个位置该插什么花,“你觉得百合怎么样?” “颜色是不是太素净了?” “会吗?” 老李目光扫过四周,示意她自己瞧。 谭水心将信将疑,往左右两组各自看了眼,好家伙,玫瑰、牡丹、鸡冠花,无一不红,怒放争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显然是她和老李这组,雏菊、茉莉、栀子,素雅到极致。 “万花丛中一点绿才更让人稀罕不是吗?”谭水心笑语,“再说,兴趣第一,比赛第二,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老李点头,表示赞同:“物以稀为贵。” 谭水心拿过一株百合,插进最后一处空位,两步退开,整体端详一阵儿,“好像……差点什么。” 老李将一把满天星递过去,“这个,如何?” 老太太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她伸手去接,动作太快太急,老李没来得及松开,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俱是惊愣。 老李脸上有些不自然,但仔细一看却很容易发现他眼里不经意闪过的赧色,甚至有些无措,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小伙。 谭水心只剩尴尬。 两人很快各自放手,满天星落到地上,老太太俯身拾起,不经意间侧头,目光触及进门处站立的人影时,全身僵硬。 陆觉民拄着拐杖,两手拢在一起的,由于仰视的角度,远远望去竟像一颗顶天立地的大树:扎根深处,坚韧不拔。 此刻,正面无表情看着她,还有……老李。 徐伯神色焦急地站在陆觉民身后,看着谭水心的方向,欲言又止。 “那是谁?”老李皱眉,陆觉民身上的气势让他本能地嗅到危险,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竟带着凌厉,像一把尖刀剜他身上的肉。 “没有在小区里见过,应该不是这里的住户。” 没有搭理他的猜测,谭水心起身,“抱歉,失陪了。” 李万才惊愣地看着她,一步步朝那个男人走去。 “你……怎么来了?”笑得有些不自然。 半晌,陆觉民转身,将众人窥探好奇的视线悉数抛在身后。 谭水心犹豫一瞬,选择跟上。 老李若有所思。 两人穿过花园,陆觉民绷着脸作势要上车。 谭水心没动。 老爷子已经半躬身,徐伯替他拉开车门,突然动作一顿,“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请你上车?” 老太太心里那丝隐秘的欣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 脚步一顿,身体却还是保持背对没转过来,“我不回去。” 老太太音色平静,陆觉民却面色骤变,“不会去?”他质问,“还要留在这里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 “一大把年纪了,你羞不羞?!苏东坡与佛印对答:心中有佛,所见是佛,下一句是什么不用我说。你自己是这样,别拿所有人都当同类!” “呵,”陆觉民气得肝疼,“两天没见,就变得强词夺理,什么叫我是这样?我到底哪样?” “我强词夺理?”老太太终于忍不住走到他面前,向来温婉柔雅的神情之下竟藏着惊天怒意,却并不外放,压制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