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骁将她引至门前,“进去吧。” “一起?” “不,只有你。” 谈熙心下骤紧,双眸微眯:“什么意思?” 傅骁深深看了她一眼:“好自为之。” 言罢,转身离开。 好自为之? 他想说什么? 谈熙想不明白,而答案近在咫尺,只需……推开眼前这道门。 深呼吸,抬手搭上门把,往下用力,没有发出任何杂音—— 门,开了。 白炽灯暖光的光晕笼罩着室内,空荡荡四面墙壁,中间放了张椅子,正对面还是拼凑的长条桌,此刻只坐了一个人。 李绍江。 “来了,”威严沉凛的声音,男人抬头,指着对面被孤立的座位,仿如施舍般,“请坐。” 谈熙没动,目光冷清。 这一刻,她反倒松了口气,油然生出一种名为“坦然”的情绪。 很多时候,龙潭虎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以为前方荆棘满地,走近一看,发现花团锦簇,正欣赏美景之际,却猛然窜出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 谈熙应当庆幸,对方的做派属于前者。 既然有危险,便知要防备,要谨慎,要小心。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坐就不必了,领导有话就说。” “坐下可以慢慢谈。” “第一,我来是听结果的,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第二,这个位置我不喜欢,很不喜欢;第三,我不是犯人,不需要坐在那个孤立的位置,以接受审判的姿态面对您。” 李绍江轻笑,“有时候,坐与不坐,没得选择。” “是吗?如果我死也不坐呢?” “年纪轻轻,还是不要把死挂在嘴边。” “人固有一死,所以死也有死得有价值,不能亏本。” 李绍江眼皮猛跳。 她在暗示什么? 鱼死网破? 还是已经做好狗急跳墙、拉人下水的准备? 无论哪点,都相当棘手。 “你以为,你有这个机会?” 谈熙挑眉:“当然。您看我像头脑发热、一时冲动的人吗?我既然知道会有今天,就已经设想过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比如眼前这种?” “哼!”李绍江眼底掠过冷色,“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 “这与年龄无关,得看是否豁得出去,外加心是否够硬。”谈熙不甘示弱。 李绍江一时沉默。 谈熙却愈发从容,“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领导不应该公布处理结果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