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把肉和布料分开。幸好,没有把血茄一并扯掉,所以并未造成鲜血直流。 周奕松了口气,辅一抬眼,对上小家伙迷茫的目光。 “疼不疼?” “……有点。”小脸煞白。 “忍着。”说完,开始动手清理伤口。 小身体一震,却没有发出声音,到后来全身抽搐。 “再忍会儿,很快了。” “……” 伤口清洗干净,周奕从医药箱里拿出药和纱布,一边包扎,一边问他—— “冷不冷?” “……不冷。” “喝水吗?” “嗯。” 韩朔把水壶递过去,周奕默契地接过来,然后喂给阿慎。 安顿好儿子,周奕坐回到韩朔身边,伸手抓住她小腿。 “你做什么?!”喝过水,嗓子好受不少,却仍然有气无力。 “别急着恼,”男人没松手,甚至没有抬眼,“试试看脚踝能不能动?” 韩朔安静下来,依言照做,“嘶……” “很痛?” “嗯。” “这个位置呢?”周奕的手钳住她小腿脖子,稍稍用力。 “有点。” 再稍稍往上,同样的力道试了试,周奕:“如何?” “还好。” “这里呢?” “不疼。” “应该是伤到了脚踝,目前还不能判断有没有骨折,要做进一步检查。” 周奕随手捡起两段树枝,用剩下的绷带绑到她脚上,使之固定。 “救援抵达之前,不要乱动。” “……嗯。” 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当惊险过去,尴尬开始蔓延。 韩朔舔了舔唇瓣。 周奕余光瞥见,问她:“还要水吗?” 女人摇头。 “……哦。”他不喜欢韩朔的冷漠,但这一切都是他自酿的苦果,又能怪谁? “阿慎,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清理完,暂时没有发烧,如果救援及时,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救援什么时候来?” “最迟明早。” 韩朔垂眸,睫毛扑扇着,如振翅欲飞的蝶。 “别担心,很快就有人来。”手伸到半空,想将她揽入怀中,顿了顿,又收回来。 周奕颓然一叹。 他这辈子的小心翼翼和心酸无奈都给了这个女人。 憋屈得很! 却,甘之如饴。 谁叫他自作孽? 时针指向两点整,周奕探了探儿子额头温度,转头朝韩朔比口型,“没有发烧。” 女人松了口气,眼皮沉沉。 周奕往壁面一靠,拍了拍自己肩膀:“还有四个钟头,不介意的话,靠着睡一觉,醒来天就亮了。” 韩朔没动。 男人试探着伸手,揽上女人肩头。 整个过程被他刻意放缓,给足她拒绝的机会。 但是韩朔没有。 也许夜太凉,需要一具温暖的胸膛;也许天太黑,没有别的依靠。 周奕如释重负,心头生出一股隐秘的甜,“阿朔,我……很高兴。”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女人绵长的呼吸。 睡了? 周奕侧头,还真是。 他也睡吧…… 半夜醒来,看表,凌晨四点。 抬头能看见璀璨的星空,像一只只小眼睛在眨。 周奕半个身子都是麻的,想活动一下,可又怕吵醒韩朔,只能小弧度摇摆。 良久,才缓和过来。 他没有开电筒,只能借着月光隐约勾勒出女人大致的面部轮廓。 恬静,宁和,像羽毛扫过心尖儿,令人蠢蠢欲动。 周奕仿佛看呆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抚上女人面颊,猛地,动作一顿,旖念烟消云散。 “阿朔?!阿朔——你醒醒!” “……嗯?”又沉又哑。 “你发烧了。” “好冷……冷……” 韩朔下意识揪住男人的衣服,好像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周奕赶紧摸出电筒,照亮,女人额头上已经布满豆大的汗珠,双眼紧闭,嘴唇哆嗦。 “来,先喝点水m.FENgye-zn.cOM